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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人性的生命咏叹

甘孜日报    2024年07月09日

◎邓勤

“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这是朱自清散文《背影》中的一个片段,作者运用白描及侧面烘托等手法,把父亲对儿子的爱,表达得深刻细腻,真挚感动。除了《背影》之外,朱自清怀念家人朋友的抒情散文《冬天》也值得一读。“有一回我上街去,回来的时候,楼下厨房的大方窗开着,并排地挨着她们母子三个;三张脸都带着天真微笑地向着我。”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作者一想到逝去妻子的微笑,就感觉自己不再孤独,内心充盈着温暖和美好。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但凡热爱生活的人,他的生命质量都不会太差,因为他的精神世界无比丰富。由于喜欢做菜、画画,乐谈医道,对于戏剧与民间文艺也有深入的研究,作家汪曾祺的作品特别有生活气息。在散文《自得其乐》中,汪曾祺写道:“到一个新地方,我不爱逛百货商场,却爱逛菜市,菜市更有生活气息一些。”这样一个有趣的灵魂,把生活过得如诗如画,着实让人羡慕。

我们生而破碎,用活着来修修补补。朱自清、汪曾祺是这样,史铁生、梁实秋、丰子恺、沈从文等中国近现代作家也是这样。散文集《听风八百遍,才知是人间》收录鲁迅、老舍、朱自清、徐志摩、林徽因、萧红等12位华语文坛文学大家经典作品,精选《秋天的怀念》《合欢树》《多年父子成兄弟》《我与地坛》等40余篇散文名篇,书写爱、友情、亲情、勇气和真诚等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这些作家告诉我们,人生路上,我们会遭遇风暴、挫折与创伤,但别慌张,它终将让我们变得坚韧、宽容和充盈,从而走向生命的辽阔。也许,当我们跨越生活的风暴,历尽千帆,才终于懂得,人间的真正含义是活着。活着,就有意义;活着,就得奋斗。“成功的花,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这是冰心的名句,用来形容作家史铁生可谓恰如其分。史铁生不但是一个杰出的作家,更是一个伟大的人。21岁的史铁生双腿瘫痪,终身与轮椅为伴。后来祸不单行,又患上了尿毒症,靠透析以维持生命。

按理说,接二连三的打击,足以毁掉一个男人的自信和人生。但是,史铁生没有被疾病压到,相反,他却成为了一个伟大的作家,留下了一部350万字的《史铁生全集》。在本书所选的《秋天的怀念》中,史铁生谈到,“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鼓励史铁生直面人生挑战的是身患严重肝病的母亲,母亲告诉他,“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甚至于在母亲临去世前,惦念着的也是有病的史铁生。当史铁生知道母亲对自己的付出后,他走出了人生的阴霾,最终活成了我们心目中的英雄。史铁生的母亲和朱自清的父亲,很难说谁更伟大一些,但是他们对子女的关爱却是最真挚的,是我们永远也无法用数据量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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