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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与生命

《甘孜日报》    2015年10月26日

    ■范楚云
    一粒种子,被风雨卷入泥土中,大地犹如受孕的母亲,孕育新生命的成长。
   一年一年过去,小树苗长成大白杨,在我又见到的时候,竟然成长为一株参天大树,让我惊讶不已。
   还记得五年级那会,一群小学生在风雨中奔跑欢笑,没有顾忌,没有忧虑。公路两旁的白杨树为我们遮挡住风雨,那个时候觉得白杨树很高,怎么伸手都够不着上面的一片叶子,那个时候大白杨很粗壮,要两个人手拉手才能围得住……
岁月在白杨树上留下一圈又一圈的年轮,树皮的皲裂,绿叶的枯萎,增添了它的沧桑。还记得隔壁的李哥,街对面的三娃,一起玩家家,为争当新郎争个不停,最后由我决定,让三娃当了娃娃,让他叫我妈妈,叫李哥爸爸。那时候多么盼望长大啊!我知道,明年白杨树茂盛的时候我又该长大了,成长是多么美好啊,拥有自由,可以随心所欲,我期盼着,肆无忌惮地向往着。
   从小学到初中,远离了故乡,远离了熟悉的同学,远离了常常看见的大白杨。风吹了一季又一季,漫山花谢又花开,我依然强烈地期盼着看见雪山草地、蓝天白云、绿水青山、父母亲人,还有梦中的大白杨。
   离开家乡的土地已经很久,愈发思恋那里的一草一木。那是心灵的圣地,我永远的天堂。在梦里我把快忘记当年在白杨树下许过的承诺,所抱有的期待,又一幕幕播放。我深深地体会到,时间的流逝,带走的不是心里那份希冀,留下的也不是年轻时的冲动;它是心里刻下的印记,是生命流动的痕迹,是与我一同长大的白杨树故事。
   忙碌的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过去,时不时想起年轻时的梦,嘴角常常不经意地泛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朋友说那是从容,含蓄的美,包容着世间万物一切。但我自己知道,眼眸的清澈已不复存在,那弯印在心底的清泉,被岁月侵蚀着,模糊双眼的泪,纵有万千情愫,也回不到过去,童年永远是人生最珍贵的回忆。
   时光承载我们飘去远方,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是大学里的快乐,当然也有坚强,宽容,沉稳,大气。责任是我们装进心里的秘密。年迈的父母拖着沉重的脚步,岁月送给它们的礼物就是我们的成长。仿佛间读出了大白杨与父母之间的逻辑关系,只是一时理不清。
   暑假回来的时候,与同学们聊天,不经意间说到大白杨,都非常可惜地说,白杨树不在了。原来白杨树在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下,最终被人们砍掉。白杨树不在了,但那些不曾忘怀的记忆即使狂风也吹不散,家乡的每一朵白云承载着我的思绪环绕万千山河,看遍世俗红尘。
   大白杨的附近又长出了小树苗,泥土的清香从不远处飘来,我猛然间领悟,每粒种子都会经历无数次开花结果,枯萎,再茂盛的过程。人类何尝不是如此,父母不就是那株为我们遮挡风雨的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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