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7年01月20日
■胡庆和
《春天的故事》,这首歌曲唱响神州大地。火车站的故事在我心里。二十多年前到深圳,最先跳入我眼帘的地方就是深圳火车站,二十多年后还想去看看。在一个日子里,坐上公交车,直奔火车站。变了,变了,变得似乎认不出来了。曾记得二十多年前看到的火车站要小得多,进出站的旅客来来往往、在并不宽敞的坝子里挤进挤出。我是个看客,自然不去挤,只是站在广场边看着那一个个旅客匆匆行走的模样就感到时间就是金钱在深圳是多么的正确。二十多年后重返故地,看到眼前的火车站变得格外宽敞,广场上也没有那么多人,其实这是一个错觉,进出站的旅客肯定比二十年前还要多,只是广场变宽了,进出站的通道多了,旅客疏散了,广场就显得宽松了,可是再仔细一看,我眼前的广场只是表面,而在广场的下面还有一层,仍然是那样宽敞,许多旅客都是乘坐地铁、的士到了底层,而众多进出站的旅客则是从底层通过。
如果说火车站的忙碌场景在不自不觉中隐入了底层,那么在火车站广场边上的另一种忙碌是我这个从高原到内地的人根本意想不到的。与广场相连的几幢楼房根本不起眼,可是总有不少的行人在进出,走上前去探个究竟,从楼房上挂着的招牌使我恍然大悟,哦,这里是深圳罗湖海关。这就是罗湖海关,这就是在电视中出现的罗湖海关,这就是一天有数万内地游客去香港,有数万香港市民进入内地的罗湖海关!走,看看去!虽然我不去香港,我得看看热闹。以为我也是去香港的游客,站在广场边上的一个女人走过来,对我说,帮帮忙,带点奶粉回来,我收购。自从内地奶粉被“三聚氢氨”闹得人心惶惶后,香港奶粉在内地人心中一再走高,曾被内地那些扫货客把奶粉买得告急,而价格又被炒得老高老高,于是就在深圳的市场出现了一种新兴职业——倒买奶粉。据说,如果去香港玩耍,只要带回四五袋奶粉,那么再卖给那些收购者,所获得的金钱足可以支付来回香港的食宿开支。我不去香港,当然也不是倒买奶粉的贩子,当我随着那些出关回到深圳的游客一同出来时,又碰上几个奶粉收购者,还是那样热情地招呼我,“有奶粉没有,我收购。”我没有去香港,手中也无奶粉,只是对着那些不时前来的招呼者,笑了笑,来一句小幽默:我带了奶粉,但不卖,我自己喝。
走出几步,远离那些倒买者后,我不禁笑出了声,我怎么变成了一个撒谎者,根本没有去香港,怎么可以有香港奶粉?自己没有奶粉,怎么可以欺骗别人?我什么时候变得坏了呢?
还在广场上闲逛,又一个女人走上前来,问我去不去香港,住不住旅店,我摇摇头,算是回答。可她仍不死心,紧跟着说,去香港玩,我们的价格最低,她说着递给一张具有广告性质的旅行社旅游价目表来。我接了,没有顾得看,就顺口回答,要去香港,但不是今天,我先办事,办完后再去。听说我要去香港,她就显得更热情了,她又走近一步说,你要去,找我们,我保证用最低的价格接待好你,一切交给我们办。
紧跟着我一道行走的老婆走过来对那女人说,我们不去香港,去香港做什么。她话里的意思是想对那女人说,香港是资本主义社会,要侵害我们,她想以这种理由来拒绝那个女人的过份热情,用这种重话来赶走这个嗡嗡乱叫的苍蝇。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转头嗔怒道,别那么凶,不就是给你们介绍介绍旅游价格而已。有话好好说,有句话叫问者不相亏,还有一句话叫言者无罪,这可是毛大爷的教导,我们都是在毛泽东思想教育下长大的,毛主席的话我们都还记得。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要吵开了,我只得打圆场,两边劝阻,我对那个女人说,这是我老婆,我们要去香港,但不是今天,你介绍是假,拉客是真,可是拉客不能这样拉,怎么可以对客人说重话,争论不休呢?我对老婆说,我们出门在外,怎么可以随意招惹是非呢?两个女人听了我的劝,都笑起来,我们都是说着玩昵,说起好耍。两个女人一台戏,再加一个男人是好戏。可是我们不是演员,这出戏就不能演了,不过两个女人说了几句话变得亲热起来,可能那个女人真想拉住我们的单子,态度变得格外热情,给我们介绍火车站的情况。我们也借话说话,我说我们到国贸大厦去办事,至于旅游的事要等办好了要办的事再说。可能是她真的热情,也可能是感觉她有了生意的希望,她指着广场边的一个路口对我们说,从那儿走,穿过一个巷道,就是人民南路,再向前走几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