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7年11月03日
■陈美英
一下班车,哈哈,大家都笑了。看到石渠县汽车站就一个木牌子,一个空荡荡泥泞院子。售票处就一个关闭的木窗子,售票员在街上拿着手机卖票。在县城也能看到山坡上牦牛黑点移动。
到石渠第一晚,我准备领受比在甘孜更严重的高反。幸好在两次头痛醒后,我都能安定情绪,再次入睡。第二天醒来没有大碍,我相信能适应海拔四千多米的石渠,八月,毕竟是石渠气候最好的季节。我给州文联打电话,请其联络当地。
中午,援石干部建军来扎溪卡宾馆接我。他帮我拉着箱子,我背着包,到饭馆坐下。“很佩服你来石渠。”建军声音激荡,两次对我说道。有两位干部在旁边,也这样说道。我感到很受鼓励,一一回应:“谢谢你们。”
难道是石渠极高海拔使他们这样说吗?饭后,建军让我到他们的集体宿舍,中队坝子边的一排平房。把我的行李拿到女干部宿舍,他让我到他的宿舍坐下,跟我简单聊了。
我才明白,这里不仅是四川最大的牧业县,更是四川最边远穷、高大冷的地区。这里野狗横行,包虫病高发。这里有占百分之九十的藏族。这里有四川最多的牦牛,我太喜欢了。牧区人畜共患的包虫病需要严加防范,建军讲了注意事项。
建军拿起桌子旁边一根光滑的木棍,说:“夜里去街上上厕所,最好结伴。把棍子带上,野狗太厉害了。它们要追人。”我暗自一惊,接过棍子。他又从下铺床头拿出一把橙色手电筒,递给我说:“夜里把电筒带上,到处黑漆漆的。经常停电。”建军要回去休假了,把他的两样护身宝贝传给我。我问这几天他怎么办,他说要下乡,并交代我,从牧场回来后在这里住。
从菊母村远牧场回来,我在援石干部宿舍住下,整理牧场笔记。宿舍里最初只有一个干部。后来其他干部回来了。乡下的也来了。没有电热毯。我仅靠热水袋取暖,放在老寒腿上。这点温暖几乎不起作用。人多倒能分散冷感。又想到身边有人,我就习惯了。下雪的夜晚,上铺滴滴答答。把盆子放在上铺,接住屋顶漏下的雪。我在漏雪的天籁中入眠,想到比牧场上安全。
夜里,我们总是入睡前去街上,上最后一次厕所。都拿着打狗棒,打着电筒,彼此依靠。夜晚的石渠在沉睡。只闻此起彼伏的犬吠,这是这里的“市声”。这些狗白天睡大街,对人威胁不大。晚上就危险了。看到我们人多,倒不敢靠近。太阳能聚光板放在窗台上。有时夜里停电,蓄的电不够宿舍里照明。幸好有了手电筒。
走前,我把这两样护身宝贝留在宿舍里。以后来的干部可以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