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卫

      俗话说：“春天喝碗河蚌汤，夏天不生痱子不长疮。”春天的河蚌最干净，肉质也最肥厚，正是品尝的好时节。

      吃河蚌是别有情趣的，因为有时你运气好的话，还能吃出圆滚滚、晶莹剔透的野生珍珠。这吉祥的兆头，预示着你今年会有好运相伴。

      著名的吃货文学家郁达夫最爱蚌肉，还称蚌肉是色香味俱佳的“神品”。有一年他来到福州，正值蚌肉上市，于是红烧白煮地吃了几百个蚌方才尽兴，并且视为一生的豪举。1928年春天，郁达夫和王映霞在上海结婚后，作为浪漫派大师的郁达夫一边吟着“天降妙句”，一边教王映霞用河蚌下厨做“紫苏炒西施美人舌”。这道王美人亲制的佳肴入口滑嫩柔软，果然不愧其“美人舌”之名，让郁达夫每天大饱口福。

      每年刚入春的时候，我老家那位喜欢下河捕鱼的邻居总会送来一堆河蚌，于是老妈乐滋滋地把晶莹剔透、粉嫩诱人的蚌肉和豆腐放在陶瓷煲中，突突突地煮到汤色变浓、呈现出奶白色之后，眼见蚌肉已经酥软，撒上一把葱花，“鲜到眉毛都要掉下来”的河蚌豆腐汤就出炉了。这道美食既是菜、又是汤，入味的不得了，好吃到打耳光也不放。记得那年春天吃了几碗河蚌豆腐汤后，我们一家人在炎热的夏天里还真的没生痱子！于是，一到春天吃河蚌豆腐汤就成了我家餐桌上的特色传统。

      要说河蚌烹饪美味的最高境界，那就非“河蚌咸肉烧青菜”莫属了。它将时鲜的蚌肉和腊味十足的咸肉一起烧，这样就把河蚌的鲜和咸肉的香完美融合在一起，加上翠色欲滴的青菜作为点缀，春天的鲜味全都在里面了。这道菜最值得称道的是乳白色的浓汤，喝起来鲜咸可口，让人欲罢不能。如果盛一大碗白米饭就着蚌肉吃，那个舒坦绝对是彻心彻肺的。

      江南一带的人家最擅长做蚌菜，有脆嫩爽口的“春笋炒蚌丝”、鲜咸香美的“河蚌炒韭芽”、红润滑嫩的“鱼香蚌丝”、清新养眼的“汆蚌肉菜心”等多种菜式，最经典的则是“红烧斧足”，因为蚌肉很像斧头的形状，故得其名。这道菜是先将蚌肉和五花猪肉切块，猪肉块经煸炒再加入用旺火烧开的蚌肉，焖至肉酥汤稠后，放入八角、葱花等翻炒均匀，即可起锅装盆。

     “红烧斧足”是道经典春鲜，蚌肉鲜美、猪肉酥嫩、香味醇厚，光是闻到那个香味，就让人垂涎欲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