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20年08月09日
◎鲍安顺
人在江南,读到那首写格桑花的诗,时光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
诗歌里,把格桑花写成了清纯的妹妹,纤尘不染的情人,高原上一望无际的美丽世界。那格桑花,是朴素的,质朴的,却又是遥远而亲切的。
塞北格桑,艳了江南,这些年已是不争的事实。我走过故乡天井湖畔,沿江公园,乡村大堤,还有农舍边和山岗上,那格桑花开,美炸了眼球,绚丽,柔美,含羞,深情,在阳光下秀色迷人,在风雨中若烟丹霞。在江南,在水乡,只要撒下种子,格桑花就会破土而出,尽显其华,媚而不俗。它喜欢温暖阳光,只要获取这情有独钟的癖好,它便打开胸襟,敞开情怀,绽放出绝美风光。
格桑花,从雄浑豪放的茫茫西域,来到山清水秀的江南安家落户,它的小巧玲珑,它的美丽动人,我想用一句话来说更加赋予情趣,那就是在江南乡村看格桑花,吃农家菜,在大饱眼福与大快朵颐里,想象美与幸福,爱与迷念,情与浪漫,生命的意义与生存的感怀。
远离江南,第一次在高原上看见格桑花开,那情境,那心境,格外明朗,高原上的蓝天白云,黛山碧海,破晓的晨曦透过云层弥散着微微暖意,柔风裹携着鸟语花香,那延绵不尽一路盛开的格桑花海,在春夏之交的雪域高原上,怡情旷野,氤氲、优雅、宁静、舒展,大片整齐有致而又灿烂地盛开着,像无数只斑斓彩蝶在枝头随风摇曳,像影视上裙裾轻摆、婀娜多姿的精彩演出,在清风里翩翩起舞。那空气里,有淡雅香气,有迷醉的芬芳,那些花朵的俏佳人们,娇弱,羞怯,娟秀,薄如蝶翼的花瓣,远远看去姹紫嫣红,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
有人说,格桑花初始开放的盛况让人惊讶,成片成片的样子,好似爱情初始时的不可遏止,充满了激情与遐想。那激情燃烧的爱情,一当情动地如花般盛开,心旌浮荡,陷入了星月浩渺的朴朔迷离,如同柏拉图洞穴里的痴迷与美好,犹如镜花水月的朦朦胧胧又不失真意,让你看不清楚未来的方向,却在激情浪漫里无以自拔。
我品味格桑花意已多年了,虽然找不到有关它古典诗词所积淀的人文意蕴,却在自然风光发现了取之不尽的人间芳华。它在我眼里,心儿如雪山般打开,胸膛宽阔得似无边天空的敞亮,它的笑容和身影,像高原圣土宁静、喧嚣、鼎沸的景象,让我新鲜又好奇,诧异又羡慕。在藏语里,格桑是幸福之意,梅朵指花,格桑梅朵就是高原上寻常开放的格桑花,它杆细瓣小,看似弱不禁风,可是风愈狂它身愈挺拔,雨愈打它叶愈翠绿,太阳愈曝晒它开得愈加灿烂。藏语中的格桑花,传说由格桑活佛变成,为吉祥花,有幸福与美好时光之意。
那格桑花,在我内心召唤圣灵诗意,涤荡尘世污浊,留下魂灵的刚强与渴望。它淳朴灵动,不施粉黛,不琢铅华,靓丽天成,像精灵饱经沧桑。无论在高原雪域的苦寒之境,还是在江南风光里,它随遇而安,拥有小家碧玉的灵秀之气,灿烂夺目。而在江南,据说因为醉氧,格桑花开不大,没有高原的鲜艳硕大。可是,我在宜兴青瓷杯碟上,看见格桑花刻印其上,那江南青瓷与青藏高原的格桑花结缘江南,悠远圣洁,让我想到在冷冽严酷高原逆境里怒放的格桑花,竟然与江南小家碧玉瓷器的品质温情,竟然是多么精致地相似,简直天造地合,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