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20年11月06日
◎赵自力
故乡的秋天是用来咬的。
花生总是最先被尝到的。老家在山区,属丘陵地貌,起伏不平的山坡很适合种植花生。待花生叶子开始发黄,母亲就扯上一小捆,摘下后洗净就丢进锅里煮了。母亲的盐煮花生一直是我们的最爱,新鲜的花生既糍又甜,我们往往吃上半天舍不得撒手。
“八月的梨枣,九月的山楂,十月的板栗笑哈哈。”吃过花生不久,板栗接着就上场了。刚成熟的板栗,壳上还带着些许白色,生吃甜津津的。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板栗,又大又油,煮着吃粉嫩嫩的,格外入口。
后山上的几棵野猕猴桃,小满过后就开始挂果,终于挨到立秋后去采摘了,一棵就可以摘下一小布袋。摘回家放在谷堆上,或者米缸里,过几天野猕猴桃就变软了。轻轻掰开,手指头稍用力一挤,野猕猴桃的果肉和汁水就出来了,酸酸的甜甜的,尝一口就能醉。还有梧桐树籽,粒粒炒熟,加些食盐,放点辣子,装在荷包里边走边吃,味道也很好。
屋后的柿子永远是最后熟的,有时实在等不及,在果皮还是青的时候咬一口,涩得眼睛都睁不开。听大人们说等一场霜下来,柿子才好吃。可是,孩子们哪有那个耐心。当柿子黄澄澄时我们就迫不及待地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晒。小时,捏柿子是我们每天的“规定动作”,没事就去捏捏,感觉软了就咬上一口,美味挑逗着舌尖,于是吃相凶恶地消灭一颗,那感觉真是人间美味。
每年秋天,母亲总要寄来炒熟的花生和板栗。我常常坐在秋光里,慢慢咬,慢慢嚼,嚼出故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