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20年12月29日
◎高亚平
教导员王力这天在所里带班,听说民警被打了,顿时火冒三丈,立马带了一拨人,赶到金太阳,将打人者扣了回来。也许是王力太激动的原因,也许是打人者不配合的原因吧,总之,在把滋事者往所里带的过程中,王力也没有多想,让民警一律给他们带上了手铐。但就是这一戴,却戴出了麻烦,其他人还好说,这里面有一个是政协委员。他坚决不干了,到所里后,民警给他开手铐,他是死活不让开。不但大吵大闹,声称他被民警给打了,还扬言民警行为违法,他要去市政协、市公安局控告。所领导好话给他说了一笸篮,又是赔礼,又是道歉,但这厮油盐不进,就是一个死闹。不惟死闹,他还颠倒黑白,指使他人把事情捅到了网络上。郑重说:“请你来,就是想让你给我们写篇文章,发到你们报纸上,还原事情真相,以正视听。”
“这人叫什么名字?什么背景?属于哪一路神仙?”兰波有些好奇地问。
“打人闹事者叫张思贤,小名狗娃子,就是本市鼓楼区人。要说这人有什么太大的背景,也谈不上。无非是前几年趁社会活跃时,他开了几家游戏厅,赚了一笔钱,有钱了,他用钱开道,结识了一些官员。这些不自重的官员,拿了人家的好处,自觉或不自觉的,就做了人家的保护伞。当然喽,这里面也有我们个别干警。有了保护伞,加之又弄了一个什么政协委员,他也便人五人六的,俨然成了一个人物了,听说平日很嚣张,在社会上干了许多违法乱纪的事情。其实说穿了,这人就是一个大混混,一个社会渣滓。”
一听张思贤这三个字,兰波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可是领教过这个死狗赖娃的厉害的。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去春的一天下午,兰波正在办公室写稿,突然接到了南山市书协主席丁逸梅的电话。丁老问她忙吗,她说不忙。丁老便请她去书协一趟。兰波和丁逸梅是老朋友了,还在她跑文化口时,他们因了工作的关系,常来常往,久之,便成了忘年交。丁老叫她,她不能不去,去了才知道,丁老要反映侵害了他们书协利益的一件事情。
丁老不忙说啥事,先领着兰波在书协西面转了转,这一转,兰波立即看出了问题。市书协在鼓楼西,紧临着西大街,大门南开。一进书协大院,首先是东西两排相对的二层小楼,再往里,才是办公楼和家属院。市书协的西围墙外,则是一个两人多深的大基坑,紧挨基坑的西面,是一栋拔地而起的七层大楼,大楼主体已起来,目前还未竣工。令人惊讶的是,西边搞基建挖基坑时,不但挖到了市书协楼房的墙根下,而且还往墙根里面深挖了两米多,造成市书协楼房部分悬空,墙体上裂出许多指头宽的缝隙。丁老说:“看明白了吗?这家在建楼房的主人,就是想把我们逼走,他看上书协这块黄金宝地了。请你来,就是想让你写篇文章,在报纸上呼吁一下,阻止这种行为。”
“是谁这样胆大包天呢?”
“这是一座在建的商场,老板名叫张思贤,是一个政协委员,也是这里的土著!”丁逸梅说。
兰波看完,当时就有些气不过,她觉得隔壁这家在建商场的老板也太欺负人了。她当天晚上就写了一篇批评稿,交给主任,稿件第二天见报,没想到,这一下却捅了马蜂窝。张思贤不但找到了报社,说报道不实,损害了他的名誉,让给他恢复名誉,还雇佣社会闲人给兰波打电话,威胁她,让她少管此事。兰波的牛脾气上来了,她经过仔细走访,次日又写了一篇措词更加严厉的稿件,交到了报社,不知咋的,次日稿件却没有见报。兰波找到部主任询问,主任让她直接去找总编。兰波找到老总那里才知道,是市政协的一位副主席给报社打了招呼,稿件才被枪毙的。见兰波气得不行,老总给她倒了一杯水,关切地说:“我知道你是对的,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我们为了保护你,还是决定把稿件枪毙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兰波摇头。老总说:“张思贤就是一个社会闲人,连市书协都惹不起他,你何必趟这滩浑水。想必你也看到了市书协西隔壁那栋在建的商场,你还不知道吧,就是那栋在建楼房,已经把三家民营建筑公司给坑进去了。张思贤招一次标,每招到一家建筑公司,让对方给他盖两层,然后不付钱,找各种理由,赶对方走。若建筑公司不走,他就雇佣社会黑恶势力进行威胁,直到建筑公司撤离工地为止。有两家建筑公司还去法院上告过,但好像也没有结果。几家建筑公司老总都是欲哭无泪,深悔自己有眼无珠,咋就碰上了这样的无赖。”兰波听了,不免有些气馁,她私下里给丁主席说明了情况,请他谅解,只好作罢。
兰波还是想简单了。她没有想到,她罢手了,张思贤却不依不饶,借口兰波损毁了他的声誉,和她闹个不休。又是扬言要上告,又是威胁要找人修理她,甚至半夜三更,还让人去兰波住处,敲门谩骂。闹了很长时间,实在看着兰波软硬不吃,张思贤这才偃旗息鼓,收了手。就是这一次,兰波才真正领教了什么叫无赖、混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