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年

人们常把各种坏事都做的现象称为“五毒俱全”。然而，在明淸瓷器中纹饰繁多，其中有一种被称为五毒纹，五毒纹它有什么含义呢？，我们以明万历五彩人物五毒纹盘为例，盘口微撇，线弧壁，圈足，通体以青花五彩为饰，盘心绘张天师斩五毒图，张天师手持宝剑立于正中，周围有蟾蜍、蝎子、蛇，背景绘松树花草。内壁绘折枝花卉一周，外壁绘朵花纹六组，间以蛇、蝎子、蟾蜍、蜈蚣、壁虎等。

五毒纹饰，在日常生活的器物中也有表现，甚至于出现在服饰之中。儿童最容易遭受疾病侵袭，所以，儿童服装上出现五毒图案最多。天津旧俗给幼儿穿五毒衣、五毒鞋。

有时候人们把五毒当作所有害虫的代表，戓驱逐或“杀死”它们，以象征驱逐和杀死所有害虫。明代吕种玉《言鲭·谷雨五毒》记载：“……绘五毒符，图蝎子、蜈蚣、蛇、虺、蜂、蜮之状，各画一针刺。刊布家户，贴之以禳虫毒。”画面上用针刺毒虫，显然不是想利用它们来驱邪，而是为了杀死它们。《岁时杂记》记载，宋代端午节男女把艾蒿插在头上，并且在艾蒿上再装上“蜈蚣、蚰蜒、蛇、蝎、草虫之类，及天师形相……”

清代至民国时期，北京、南京都有专门的以消灭五毒为目的的食物叫五毒饼、五毒菜等。当时北京富裕人家购买有五毒图案的糕饼，叫“五毒饽饽”，味道甜美，也用来馈赠亲友。这种五毒饼的原料是玫瑰花、蜂蜜、白糖、核桃仁、松仁作馅，外包白面粉酥皮，香甜可口，上面加盖红色的五毒形象。民国时代，南京的五毒菜是杂炒银鱼、虾米、茭菜、韭菜、木耳等五种原料制成。这些食物原料并没有任何毒性，南京人只是把它们当作五毒的代表使用而已。吃五毒食物，就代表着消灭了五毒，人们由此得到安全。

古代的宗教人士利用民间习俗，把五毒图案正式制成“五毒符”赠给施主。清初庞嵦《长安杂兴》诗云：“一粒丹砂九节蒲，金鱼池上酒重沽。天坛道士酬佳节，亲送真人五毒符。”这是道士所为。清代顾禄的《吴趋风土录》又记载了尼姑也制作五毒符：尼姑们在尼庵里用五色彩笺，剪出蟾蜍、蜥蜴、蜘蛛、蛇、蚿的形象，赠送给她们的施主。施主们回家贴在门楣或床边，能够驱赶毒虫。

旧时，山西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喜欢贴身系一件肚兜，特别是小孩子和成婚的新郎新娘都穿肚兜。主要是保护肚子不受风寒。“虎镇五毒”肚兜，黑布作面料，彩色丝线平针绣法，绣老虎和五毒纹样。在民间的说法，认为是借助“虎”气压邪、镇五毒、祛瘟禳灾。当地所说的五毒是指娱蚣、蝎子、蛤蟆、蜥蜴、蛇。就此五毒本身的自然形象来看，让人望而生畏。但是，制作者以奇特的审美和浪漫的想像，分别将五种物体的上半截绣成雄性戴冠，雌性绾椎髻的人面形象，给人美的感觉，这是既实用又有装饰作用的艺术品。

无论是利用五毒来辟除邪气，还是象征性地消灭五毒，它们是一种艺术化的生活形式。人们利用五毒的恐怖形象，提醒大家对各种威胁保持警惕，爱护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