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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

甘孜日报    2021年08月02日

◎高亚平

何远匆忙道了谢,赶紧给妻子打电话,电话通了,妻子果然在医院,说话有气无力的,让人听了心碎。何远给王力招呼了一声,又给王建军交代了一下案子上的事情,就匆匆赶往皇都医院。到了医院后,何远很快就在住院部找到了妻子,妻子住在普通病房里,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左胳膊上挂着吊瓶,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脸色显得很苍白。他叫了一声:“春红!”鼻子就不由一酸,眼中差点落下泪来。

听到叫声,王春红一转脸就看到了何远,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被何远强行按住。王春红声音微弱地问道:“回来了,事情办得咋样?”

何远点头说:“案子破了,抓获了一名犯罪嫌疑人。”

“那就好!”王春红说,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

“小龙呢?”

“小龙我昨晚托付给了一位朋友照管,他现在应该正上学吧。”

“你到底咋啦?得的是啥病?”

“放心,没啥大病!”王春红有些勉强地说,“你快去忙你的事吧,我检查一下,住两天院就回来。瞧我这破身体,老给你添麻烦,让你分心费神,实在不好意思。”

“说啥呢!”何远怜爱地用手堵住妻子的口,“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

王春红轻轻地点了点头,眼角有泪流出。

恰在此时,有医生推门进来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来一下!”

何远答应着,连忙跟出了病房。

医生很年轻,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白大褂,戴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在走廊里,医生注视着何远问道:“你是病人什么人?”

“丈夫。怎么了?”

医生望着何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何远的心陡然收紧,一丝不祥的预感如潜伏已久的暗流,没有任何预兆,忽然冲了出来,瞬间就淹没了他的心。

关上办公室的门,医生请何远坐下,给他倒上一杯水,才轻轻地说:“你要有心理准备,病不太好,我们初步诊断,可能是胃癌。当然,这只是初诊,进一步的确诊,还得等三天后活检结果出来。”

何远一听,头就“嗡——”的一声,像炸开了一般。尽管他刚才已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当这种预感真的变成现实时,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又问了一遍:“大夫,你说我妻子得了啥病?”

医生语气沉重地说:“你妻子可能患的是胃癌!”

何远顿时就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抓住医生的手,急切地说:“求求你,大夫!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爱人!”

医生同情地说:“我们尽力而为吧!”说完,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何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医生办公室的,也不知道自己将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他眼中含泪,一如木头人般,机械地,一步一步地往前挪。从医生办公室到楼外的花坛边,也就一百米的样子,何远感觉自己像是走了一个世纪,好不容易才挪到。独自站在花坛边,何远真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真想大声地质问这不可捉摸的命运:老天爷,你为啥对我如此不公?为啥要如此捉弄我何远?一时间,他想起了和王春红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的相识相知,他们的恩爱,他们的聚少离多……一幕幕的情景,如电影一般,在他的脑中回放,他不由泫然泪下。

也不知道在花坛边站了多久,何远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他默默地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待自己稍稍安定下来,这才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医生对你说了啥?”何远刚一进病房,王春红就发觉他有点不大对劲,就盯着他问。

“我刚到外面花坛边去透了透气,抽了一支烟,弹烟灰时没小心,让风把烟灰吹进了眼中眯了眼,我揉了揉。是不是眼睛有点发红?”何远连忙掩饰说,“医生也没有说啥,就是让再续交些费用。”

“原来是这样!你抽烟也不小心点?”王春红嗔怪道。

“下次小心!”何远说着,坐到床边,万分爱怜地抚摸着王春红的脸庞。多日不见,王春红脸色发黄,面庞明显消瘦了许多。何远心中在滴血,在流泪,但更多的是感激和愧疚。是啊,这么多年来,都是妻子在用她柔弱的肩膀担负着这个家呀,为了他能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妻子的付出太多了,牺牲也太大了。自己作为丈夫,对这个家照顾得太少了。如果命运能眷顾自己,如果妻子的病能好起来,自己一定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光顾了工作,而忘记了家庭的责任,忘记了作为男人,作为丈夫的责任,一定要尽力照顾好自己的家,珍爱自己心爱的女人。

王春红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睛,任何远轻抚她的脸庞,她的秀发,她感到幸福极了。

而窗外,明丽的阳光正如瀑布,哗啦啦倾泻向大地。房屋、草木上流光溢彩,让人心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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