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年

徜徉于佛教圣地，惠风掠过满山的翠绿，带着菩提的芳香吹动了屋檐下的风铃。在此飘飞的每一片树叶， 每一缕青烟，无不带着人性的抚慰；在此敲击的每一声木鱼，每一记晨钟，无不洗涤着凡夫的俗念。

四祖道信(580-651)，俗姓司马，生于永宁县，隋唐高僧，佛教禅宗四祖。父司马申，公元579年北周占齐昌地，将广济境地从齐昌县划出，立为永宁县，司马申为首任县令，第二年三月初三日己丑，司马道信出生。隋文帝开皇十三年，向禅宗三祖僧璨求法，后在吉州符寺受戒，26岁时被三祖授以衣钵。

四祖寺耸立在湖北省黄梅县双峰山下。四祖寺黄墙红瓦，“佛光普照”4个大字扑入眼帘。四祖寺背靠青山，下有碧水长流。茂林修竹，安静地环绕着这一方净土。

四祖寺是因四祖而令人敬仰。唐武德七年(公元624年)，四祖道信大师于黄梅造寺，大敞禅门，一住近30年，聚徒500人，开中国禅宗丛林之始。进得寺来，但见寺院恢宏，颇有气派。再往前行，是沿层层台阶而上的天王殿。再向上，是大雄宝殿和四祖殿，殿旁有客堂、斋堂、鼓楼、钟楼等建筑，宏大、庄严、精美。

道信所植古柏在大雄宝殿前耸立1400多年了，有的地方已经裂如枯木，树干上还有很多小洞，或许是听多了梵音，洞如法眼，树也死而复活，至今树顶仍枝叶繁茂。

曾安放四祖真身的唐代毗卢塔，就在寺外的西岭之上，来时我已远远望见，心驰神往。走过“慈云之塔”石牌坊，沿石阶一步一步而上，终于见到了令我魂牵梦萦的佛塔。方方正正的唐代佛塔内，供奉着四祖的金像。其旁，是他的六大弟子，均是在历史上有名的高僧大德。传说永徽二年(公元651年)，四祖命弟子造塔于寺。同年九月初四，自入塔中，垂诫门人，言讫而寂。第二年，塔门自开，肉身不朽，众迎真身回寺供奉。

有趣的是，我发现很多的燕子围绕着塔，不断地绕圈而飞，难道燕子也在参禅吗？

大殿内的立柱，木质已呈现出黑色，不过碗口粗。寺内的廊桥，也不过是普通的瓦与木，这样的简朴，怎么就可以历经元明清三代而不倒？是简朴才能归真？是归真才能永恒？

我坐在廊桥的长凳上，靠栏而望桑田，看青山常在水长流……

桥下流水潺潺，山上的摩崖石刻从唐朝到清代，竟有几十处。柳宗元手书“碧玉流”笔力苍劲，力挽千钧。还有“洗心”、“钓台”、“泉”等石刻，柳宗元的名句“破额山前碧玉流，骚人遥驻木兰舟。春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蒴花不自由”也镌刻于此。石刻已有些漫漶，漫漶处，水动心动千年……

傍晚，我坐在廊桥上，听佛学院的师父讲经。不觉间四色渐合，蝉声水声师父淡然之声，声声入耳，却又觉无声、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