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珉

转眼中秋已经远去，气温骤然下降，一树黄叶便飘然飞落。即便是刚刚绽放的桂花，也在秋风中慢慢地飘落了。

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凉意浓浓的秋风，将思绪带回那个金秋的故乡。于是，起程，辗转，急急地回故乡。

早就没有夏的热烈了。秋的太阳，已经变得柔和而又体贴。远山时有时散的雾，自在地飘着。山上树木在翠绿中，间或有了或深或浅的红，或点缀，或重叠，犹如打翻了的调色盘，尽染成一幅多彩的画。

走到村头，那几棵老柿树，结满了大大小小的柿子，还是青色。桃树、梨树、杏子树，早已没了果子，只有片片叶在秋风中随意摇摆。

层层梯田，全是挂满果实的柑桔树。早熟的橙子，果子已经淡黄。间或有一块旱田，是大片的苞谷地，还有即将收获的花生、芝麻。苞谷在北方叫做玉米，老家还称它叫苞谷。苞谷从叶子有的开始沾黄，胡须渐变成深红。一幅秋画便在山脊下倾泻而成，金黄匝地，蜂拥连绵，酝酿了一个春夏，终于在这秋的季节书画在这广袤的大地。

微风吹过，比人还高的苞谷地里，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苞谷棒子上的胡须，轻摇，在阳光的轻拂下，将金黄慢慢传递给一粒粒苞米，等待着一个收获的秋。

见到老屋旁的那棵古柿树，一只黄狗便突突地跑过来。在我裤腿上嗅了嗅，便轻吠了几声，算是致了欢迎词。老爸听见，出了老屋的大门，高声对在灶屋里忙碌的老妈说道：“儿子回来哒，快点炒菜。”

还未进屋，一阵阵馥郁的花香就随风袭来。原来是门前那一排桂花树已经开了。几只喜雀在老屋与桂花树之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门前的矮墙上，一群麻雀，啄食着什么。偶尔会有一只两只雨燕，还不忍离去，在屋檐下的燕窝里进进出出，可能是做南去最后的准备。不远处那条小溪沟，依旧在自顾自地流着清澈的水，载着闪闪的银色，润泽着整个小山村，一切都那么轻柔，那么和谐。

看着眼前这一切，突然感到犹如那曲《秋日私语》般祥和与温情。徜徉其间，那花香，黏黏的，如糖，甜得化不开。那鸟语，脆脆的，如歌，缠得听不厌。

老屋旁的古柿树是我们那个村的标志，老家在地图上标识的名字就叫油柿子树垭。它屈曲盘旋的虬枝如铁的臂膀，召唤着我们这些在外漂泊的人。秋风再大，也难吹动它粗大的树干，只能轻拂它茂密的叶。

故乡的秋天，是秋风吹拂的遍地菊花，是满树飘香的桂花；是啁啾呢喃即将南去的雨燕，是羽毛早已丰满的小鸟叽叽喳喳；是金黄点点的苞谷，是硕果累累的柑桔，是辛勤劳作的农人，是古柿树映衬下的一幅多彩多姿的画。

一树叶落成秋画。不论怎样，秋风总是会吹落黄叶的。故乡的秋，是一幅配诗的画。不仅有金黄，有浓绿，也有橙红，更有轻柔与婆娑。山水的动与静，色彩的深与浅，构成了一幅目不暇接秋的画卷，尽情浸染着故乡的每一寸土地。

秋来，画成。一幅秋景，便是生活的写照。年复一年，美仑美奂，目不暇接，印在游子的心里，从未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