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22年06月26日
◎韩晓红
——村名。藏语意为一百户。
甲居藏寨名不虚传,果然是个极好的人类栖居地。
习惯于搜集传说之类的文化素材,到了丹巴甲居藏寨,所谓的传说似乎在这里已经丧失了存在的理由,因为眼前的甲居藏寨,宁静清爽,其山峦、碧水、植物如诗般地鲜活于视野中,其风格自然妥贴,毫无娇柔之态,在真实都显得奢侈的生活中,的确甲居藏寨的风景令人有美不胜收之感。无论这样的生活方式传承了多么久远,无论是否能够寻找到这种生活的源头,甲居藏寨,一个并不起眼的村落名字,能够承载如此众多的生态文化元素与符号,并成为现代社会文明中一颗璀璨明珠。
一条河依着山脚蜿蜒流逝,在甲居藏寨园林里承载并实践着史诗般的宏大与浪漫;河的两岸星罗棋布,坐落于青枝绿叶中富有嘉绒文化特色的白色民居建筑,绿色的植物、略微浑浊的河水、白色民居房屋,在金黄色阳光的照射下,交相辉映,在我的眼前勾勒成一幅颇具风情的生态远景。
就在我将要收回镜头的时候,忽然发现在对面山坳处竟然坐落着四户人家,那些简易而颇富文化内涵的民居房,掩映于葱郁澄碧的植物丛中,真是一个文化人应该拥有的好去处。我艰难地寻找着对面山峦的险峻路径,无论我多么细致始终没有发现村民进出上下的路径,正在我纳闷的时候,站在身旁的罗乡长告诉我,他们进出上下的路就在对面险峻处。你看那树丛中不是断断续续地有一条山路吗。我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条弯曲陡峭的山路。
“动员了好多次,他们都不愿意迁到山下来。”罗乡长微笑着对我说。
听了罗乡长的话,内心不禁猛地一颤,我知道他们爱着自己的故土,人就是这样,在一个地方居住生活久了,总要产生情感,更何况我这个十几岁就远离故乡,至今依然漂泊在外的游子,自然能够深谙乡民对故土的那番情结了。
行走在甲居藏寨的山路上,路旁的玉米已经成熟,枝枝亭立的庄稼在微风中摇曳着。那些我叫不出名的植物,一串串青翠的野果垂挂于叶丛中,我和游客们兴致勃勃地举着相机,拍下了这些富有魅力的野果。红红的花椒密密地点缀在树茎上,艳红的颜色在绿叶丛中表达着鲜活的主题。我们走进村民家,这是一个极普通的家庭,主人头戴着绣有花草图案的头帕,微笑着欢迎我们。房屋主体是木质结构,泥石墙,简朴而富有浓郁的乡间气息。屋内有几根圆木柱,柱上挂着红色的辣椒和一些干蘑菇菌,我想象着一旦地里的玉米收回来,一起挂在柱头上,那金黄的艳丽颜色一定会和辣椒等其他植物一起,组合而成一幅色彩大宴,定会演绎出浪漫而内涵丰富的精致故事。我们坐在长木凳上,亲近情感油然而生,仿佛走进了大自然博大的胸怀里。忽然忆起苏东坡“侣鱼虾而友糜鹿”的诗句来,这位大诗人在尘世的烦扰中,向往着、渴盼着能够拥有甲居藏寨这样的环境与风情。现在的我,竟然很奢侈地享有这份难得的美。
热情的藏寨主人为我们准备了很多绿色食品,大家随心所欲地享受着这些食品的美味。一边吃一边想象着当地的婚俗,想象着富有浪漫特质的窗花以及窗花外的自然景观,想象着新娘新郎身着婚服,佩戴头帕,相拥步入洞房。他们什么都不用想,享受这宛如自然万物一般的生活,把自己置身于尘世之外。
走出屋外,回望这座民居住宅的外观轮廓,屋顶有一平台,四角均有近似三角形的标识,来不及考证这些标识有着怎样的内涵和意义,或崇拜、或图腾、或信仰、或祈祷、或美······
返回途中,透过车窗,欣赏着甲居藏寨富有魅力的景致,心里不禁想到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