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洮河源笔记

甘孜日报    2022年09月06日

◎王小忠

洮河源笔记

路上的牛羊显得悠闲自在,它们站在路面上,一边回首,一边漫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打喇叭,也不能下车驱赶,只能等待。牧场就在附近,帐篷四周几只藏獒昂着头来回走动,用草皮和牛粪围成的小屋子冒着股股白烟,但不见牧人。

红科到了,距离青海河南县也就近了。然而,我还是整整走了两个多小时。中途有条水泥硬化路,导航慢了两拍,驶入水泥硬化路约十公里,就没有路了。四周是茫茫草原,道路极其狭窄,无法掉头,我心里慌了。两边全是铁丝围栏,路的尽头只有一条羊道,车子一旦驶进去,就会更麻烦。因为草场承包之后,是不容许随意践踏的,更不容许车辆进入。

深秋的草原凉意很浓,风很紧。举目无亲,而时间过得无比迅疾,脚下的影子越来越长。只好沿羊道前行,目的只有一个——要找到这片草地的主人,求得容许。

前行三百多米,羊道也不见了,草很丰茂,踩上去感觉很厚。这一带草原上草原鼠很多,鼠洞到处都是。草原鼠对草原的破坏性很大,而牧民们却不愿意消灭它们。我一边走,一边张望,同时也对草原鼠大肆破坏草原的行为而感慨。草原鼠也是热爱这片草地的,它们生活在这里,对成片成串的草根充满了渴求,对附近的河流和湖泊有着强烈的探寻。它们成群结队,勤奋储粮,除了延续生命,自然不会考虑生存于这片草地上的其它生物了。所有生物都是自私的,一切皆天性,刻意做是非对错之判断,就失去了它们存在的意义。不过在这个时候,我还想着这些,真有点迂腐而太书生气了。

上天雀的鸣叫十分响亮,由近及远,由高到低,既而钻入云天,不见了声息。既而又回旋下来,贴草地飞行。群鸟散开,且相互啼鸣,可见天快要黑了。这个季节,上天雀是不在乎风的,它们经常停留在空旷而有风的地方呼朋引伴。当然,这种情况在农区收割庄稼的时候最为常见。如果在农区,在庄稼收割期,沿上天雀鸣叫的附件寻找,或许能找到碧绿如玉的上天雀的蛋。然而这是牧区,在茫茫草原,加之天将欲黑,我哪有心思去寻找鸟蛋呢。也或许能遇见几颗碧绿如玉的鸟蛋,因为它们常常用行动泄露它们拒绝用语言泄漏的机密。而事实上我并没有时间去留意那些,也无心低头查看草丛里的秘密,因为天黑前走不出这片草原的话,麻烦会更大。

草原上的风也是匆忙的。结满草籽的草弯着腰,它们想努力站稳身子,但还是禁不住风的推送而轻轻摇晃。我听到了狗的叫声,也看见了一顶帐篷,在一处草地的凹坑边。顾不上那么多了,壮壮胆也就过去了。

帐篷里只有一位老奶奶,狗也没有扑过来。我说明了来意,她似懂非懂,但她给我倒了一碗奶茶,取来糌粑盒子和酥油。一口气喝完了奶茶,精神好多了。无法和老奶奶深入交流,我只好比划着走出帐篷。老奶奶也跟着我出了帐篷,一直到停车的地方。她明白我的意思了,啥都没说,用手指着让我开进来,再掉头开出去。

车上没有什么东西,就算有,一切在草原上都不算什么稀罕的东西了。还好,有一块砖茶。砖茶送给老奶奶,老奶奶推却了一下,最后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又是十公里,路不远,但来回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后来我想,去河南县,怎么会是一条水泥小道呢?大多时候,人是靠不住的,想来高科技的导航有时候也是靠不住的。几十年前,家里养过一头黑毛驴,后来卖了。半年后,那头黑毛驴又回来了。因长途跋涉,没几天就死了。而让我感叹的是,那头黑毛驴依然认得自己的家。从市场上卖掉,期间不知转了多少人的手?到过哪些地方?可它依然回来了。为什么我们在路上动辄就会迷失呢?我们真的没有家园吗?

沿洮河北上,行至青海省河南县赛尔龙乡时,天黑了。赛尔龙是甘青交界地,向北跨一步便是青海河南蒙古族自治县。河南县是青海唯一的蒙古族自治县,俗称“河南蒙旗”,处青海东南部,东临甘南州夏河县、碌曲县,南接玛曲县,西南与青海玛沁县相连,北与泽库县相邻。秦汉以前,属羌人牧地。西晋时为吐谷浑辖地,唐高宗始为吐蕃管辖,北宋时属中原王朝。南宋时属金国,元为吐蕃等处宣慰司辖地,属河州必里万户府。明为朵甘行都指挥使司辖地,清属循化厅,为和硕特前首旗(俗称河南亲王)牧地。民国初由“青海办事长官”及“蒙蕃宣慰使”管辖,民国廿四年(1935年),和硕特南左中旗划同德县,其余“河南三旗”由河南亲王统领,隶省直辖。1954年10月成立河南蒙族自治区,1955年6月改称河南蒙族自治县,由省直辖。1959年由黄南自治州代管,1964年,更名为河南蒙古族自治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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