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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厚的长者 和善的领导

甘孜日报    2023年04月03日

缅怀我的老领导贺先枣

◎范河川

壬寅年末,新冠排山倒海般袭来,我和家人亦未能幸免。高烧昏睡之际,惊闻贺先枣老领导骤然去世的消息,惋惜不已,心像被抽空一般,非常难受。

与贺老相识是他任州委宣传部副部长,他既是学者型领导,又是执着的文学爱好者,每到基层都会抓紧时间了解当地民风民情。他认为文学创作必须立足于当地的传统文化习俗,有人物、有故事、有传承、有情爱,还要有深刻的体会,展现出生活的细节,才能让人在写作中与读者发生共鸣,体现出时代的价值。大概是2003年前后吧,他来到白玉县,我时任县政协副主席兼广电局长,陪同贺老带队的工作组开展文化调研工作。初次见面,贺老肯定了我为白玉县文化所做的工作,让我感动不已,深受鼓舞。贺老当时正在搜集布鲁曼的相关资料,他问我山岩戈巴与布鲁曼时代新龙的风俗是否有相同之处?我所写的《中国最后的父系部落山岩戈巴》也才出版不久,贺老也听说了山岩有一句俗语:“梁茹道三岩夏聂几热”,意思是新龙娃和三岩人是兄弟。贺老曾经在德格任宣传部长,非常熟悉与德格土司相关历史的人物和故事,而布鲁曼“暗度陈仓”,长途奔袭,一举将德格土司生擒一直是德格土司历史最大的耻辱。山岩人后来与西藏噶厦政府军队合作,使用“离间计”,游说投降布鲁曼的德格头人反水,最后布鲁曼被藏军所杀。之后山岩人以此要求德格土司减免税赋,拒绝支差,结果德格土司以谈判的名义诱杀了山岩13名戈巴首领,降服山岩。故事跌宕起伏、恩怨情仇复杂,本来就有许多创作的空间和想象的余地,贺老也明确说了他正在创作布鲁曼的长篇小说,希望通过多搜集一些资料丰富小说的创作。可惜一直未能看到出版,听说是因为图书出版审查原因,出版社希望改动,贺老坚持实事求是,于是大作搁置。

2008年我调州社科联工作,贺老因为年龄原因刚刚从社科联常务副主席退居为调研员,因为原来贺老担任过文联主席,关注热点便转移到文学创作,相同的情趣,于是和他相聚一起的时间更多了,关于创作的交流更加深入。他先后出版发行了《康藏行吟》《走马康藏》《康藏地名背后的那些事》《康藏高原的曙光——1950康定解放纪实》等作品,期间,有幸为他两部作品撰写评论文章,还和他一起参加了扶贫攻坚纪实文学创作。尔后,我也邀请贺老为“甘孜州我身边的文化遗产征文大赛”作评委,贺老始终保持谦逊、和善的态度,在一起相聚时,他也会开怀畅饮,谈论甘孜州文学创作的问题,提出一些很好的建议意见,鼓励年轻人多创作接地气的文学作品。因为他是我老领导的原因,我有时候比较正式一点的尊重称呼或敬酒,他总是说:“我都是退休老汉了,不来这一套。再说我在位置上的时候,都是把你当成朋友,文学创作的笔友。”最记得我写完《康藏麻辣烫——读贺先枣<康藏地名背后的那些故事>再闲聊》发表后,他笑着说:“你这个评论有意思,麻辣烫是大众饮食,既平凡有好吃,年轻人都喜欢,《康藏地名背后的那些故事》但愿年轻人都喜爱。感谢了哈!另外,你的纪实文学《解密三岩帕措》,我看了一下,很有价值,你为家乡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后人会永远记住你。你现在兼任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有更多的机会接触甘孜州丰富的民间文化,希望你自己努力创作,同时带一批新人出来,给甘孜州文学输入新鲜血液。”这就是贺老的风范,在我心中一直是宽厚的长者,和善的领导。

这两年因为母亲多病,加上三年疫情,也没有和贺老相聚,本想空了约一约,结果等来了不愿听的消息。可贺老的音容笑貌还不断在我眼前浮现,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老领导,我们身边这些创作人看似平淡的深情友谊,你怎就撒手而去?再不能和你畅谈甘孜州文学未来的繁荣。同时,心中更是还有一大遗憾,因为疫情没能够送你最后一程,人世间的无奈在这一刻变成了最深的哀悼。还记得吗?你在写石渠包虫病防治攻坚报告文学时的坚定,眼睛里满满是对农牧民群众的那份牵挂,每每谈起,你总是感叹我们的工作做得还不够,你说一个共产党员必须要对群众有感情,真正把自己当作群众的一员,把群众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才能做好包虫病的防治攻坚。还记得吗?你说甘孜州文学成就的取得不容易,得益于党委政府对民族文学的支持。一个地区要发展,要实现文旅融合,就要尊重那些默默创作的文学爱好者,是他们的心血书写了康巴文化画卷,切忌文人相轻。甘孜文学的成就不就是每个平凡人的文学爱好者高原踏雪的痕迹……如今,斯人已逝,任时空渲染你文学创作的永恒光彩,希望你一如既往的在天国注视甘孜州文学事业的繁荣发展,我们将如你的所愿——为甘孜州文学添砖加瓦努力创作。

时至清明,以此文祭之。愿天堂没有病痛,永享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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