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9年01月05日
◎湘西有为(苗族)
古丈的茶因牛角山而盛名,牛角山因山高而深邃,山因水清而俊秀,因山水之灵性孕育的茶闻名于世界,故而世界因为有了古丈的牛角山丰富了许多,趣味了许多,色彩了许多,因牛角山的茶,世界便多了些高雅,生活多了些幸福,人间多了些美丽。
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一方人杰培育一方物产。
有史为证:周朝时期,武陵地区属巴楚边地,当地就以茶芽入贡周王室,唐代列为皇室贡茶。《新唐书.地理志》和唐杜佑《通典》载:“溪州土贡茶芽。”史书记载了湘西产茶历史悠久,尤为古丈和保靖为盛。
古丈地处地球上产茶的黄金地带,境内云雾缭绕;雨量充沛;冬暖夏凉,气候温和;土壤有机物质丰富,富含磷硒;无污染,特别适合茶叶种植,为优良茶叶生长提供了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
一九九一年,我正在读高二,缘于父亲是国家干部,母亲是种田的农民,就是按照当时一句很时髦的说法“半边户。”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同时也感恩国家对老同志的照顾,我离开学校,参加考试,光荣地成了一名让父亲大醉三天的粮食工作者。
我从县城的郊区,经过几座大山,绕过几条河流,抵达我即将放飞人生梦想的一个偏僻小山村粮店。晚上的晚宴很丰盛,一个三脚架着一锅锅冬瓜煮肉,旁边一撮箕白菜,一大桶包谷饶。在老同志的怂恿下,我非常豪情地接过一大土碗酒,后面的事情我全然不知。当我半夜醒过来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四周漆黑一片,一种莫名的恐惧纵使我放声大哭。紧接着就是满山遍野的狗叫声,鸡叫声,小儿哭叫声。粮店的老同志手持煤油灯急急忙忙地跑到我的床前,我光着屁股,连滚带爬扑到在他们怀里“嗷嗷大哭”。
那一年,我才十八岁,从来没有远离家乡,远离亲人,我怕得卵打抖。
所以,双脚踩在牛角山的土地,我小心翼翼,想起当年这群与我一般大的青年男女,刚到牛角山的无奈,我怕铭刻在内心深处的那段记忆讨卵嫌,刺破我的泪腺。行走在牛角山,如梦中,如幻中,如我的泪水曾经落在了知青住过的房子的一个角落,有种亲切感;如我的汗水曾今撒落在茶林行间,有种温暖。
而且,走到斑驳不堪的大门前,我在内心深处发出一声“英姐,饭逮熟没?”。我知道,这种感觉只存瞬间,今生,能够在牛角山能够捕捉到,这便是我和英姐八辈子修来的缘,遗憾的是,我们的缘份,一个在前世有缘,一个在今生无份,这种缘分都根植于牛角山,化作了一缕缕绿韵,一丝丝茶香,一滴滴甘甜。
特别是在满山遍野的茶林间,我仿佛看到那些个天真好强的青年男女,那些卵在大城市生活惯了的公子哥儿小姐们,踮起个卵脚,尖起个卵手指,舞蹈在绿韵之间的情景,会勾起多少苗家阿妈心中痛爱,又会惹来多少性格直爽得像卵嫌的阿公们的唾骂“你们这群卵都不中用的后生家,一天只晓得惹姑娘家,你们那那是在咖茶,简直磨洋工……”
骂归骂,做归做,几声臭骂之后便是笑声一片,温馨一片。
我想,当时的牛角山,正因为是有了这些“垫垫脚,尖尖手”,加上阿公阿婆们又痛又爱有恨诸多情感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感,牛角山才有今日之规模,牛角山才有今日之葱绿,牛角山才有今日之神韵。缘于这种独有的神韵,牛角山,才有今日之“凤凰涅槃”,牛角山的茶才能召唤多少游历他乡的魂灵,回家,回家,我们一起魂归苗家。如今的牛角山,“梦里依稀音容存,茶林云端翔百灵;游人如织八方来,生态乐园天下闻。”
牛角山,缘于它特殊的经历吸引着我走进它,了解它,亲近它,爱它,珍惜它,记住它。
翻开它尘封的历史,让我走进那段青春四射的岁月,感受内心深处另外一份炽热;触摸它饱经沧桑的发皱的容颜,感受脚下这片土地的厚重与深沉;把它铭记在内心深处,让我尽情享受当下和风日丽,蓝天白云,五彩天地,缤纷处处的祥和;爱着它,就像爱着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头发,自己手脚;爱着它,就像爱着自己的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爱着它,就像爱着这蓝天下的白云,清风,暖阳,还有这“吸天地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的满山遍野,郁郁葱葱的茶。
牛角山,今生,我只想与你共拥此时的幸福,相拥迎朝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