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9年08月23日
◎杨全富
石棺两壁各由三块条石砌成,最下面的条石体积较大,以长为底竖立放置。石厚一十三厘米,宽为二十四厘米,长一百五十三厘米,上面两块条石厚薄均匀,宽度大约在十四厘米左右,也是以长为底放置。在远古没有铁质锐器打磨时代,两边棺壁条石之间竟然没有一点缝隙,从中也可以一窥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和才能。
棺内宽三十七厘米,高五十二厘米,长一百五十三厘米。棺盖为宽三十四厘米的三张石板拼凑而成,棺盖离地表层高约二百一十厘米。石棺底没有石板,离地面高度约为一百八十厘米。棺内的档头处下面为立放着的石板,上面也放置二根条石。用小石子将裂缝填满,从石棺所放置的土质来看,石棺到地表层的泥土从颜色来分可以分为两层:最上层为黑色的腐质土,厚约六十厘米,是供养植物的主要土质,因此植物非常的茂盛,这些遮盖石棺的藤蔓就是从这里垂下来的。其下为黄色的黏土,石棺两旁及石棺的底部都是黄色的黏土,在黏土层的断裂面上,生长出几株不择土质肥沃或者贫瘠的酸酸草来,那宽阔的叶片点缀着这黄色的世界,也别有一番生趣。
在石棺的底部,由于常年的裸露,里面积满了厚厚的尘垢,我折下一些草本植物权当扫帚,将里面的尘土轻轻的拂去,整个石棺内部的构造才清晰的展现在我面前。石棺的底面没有石头,然而非常的光滑平整,用手触摸感觉具有一定的硬度,像是人们用一种特殊的物质抹在了棺底的泥土上。在石棺底座的尽头处有些许没有经过烧制的土陶碎片,其碎片厚薄均匀,呈灰褐色,为天然泥土经粗加工而成。
跟随我的老人告诉我,记得在农业学大寨的时候,生产队对这里的土地进行了改造。在深挖土的时候,眼前这五十平米的土地中,竟然挖到了许多具石棺,其埋葬方位同出一辙,都是坐东朝西。每一具石棺的堆砌方法也很相似,每一具石棺的长度却参差不齐,也许是因为根据人体的高度量身打造的缘故吧。
几位青年人拿着钢钎等工具逐一撬开每一具石棺,在砰的一声轻响后,从石棺里喷出些许的白色烟雾。撬开石棺后,人们都围拢在石棺旁往里面张望,每一具石棺里面只剩下一些陶罐,人骨都已经风化殆尽。当时, 几位小伙子将陶罐取了出来,随手扔在角落里,拿起铁锤将石棺四壁的条石敲碎,并将这些碎块砌入石墙内。而那些陶罐在风雨的磨砺中也逐渐消融,最后完全融入到泥土中,回归到自己的世界里。说到这里,老人深深地叹息着,话语间充满了对这些文物在愚昧面前被销毁的惋惜,也为死者的墓穴竟然在死后的年月里被粗暴捣毁而抱不平。
在一号石棺左边五米处有一具残破的石棺,由于厚重泥土的挤压和地质的变化,石棺壁的几块石板在自然力的作用下都已断裂,其位置也有了很大的偏移,不过还能依稀看出石棺原来的样子。在一号石棺右边约三米处有一具残破的石棺,只剩下石棺里面的挡板,在这具石棺右边四米处有并排摆放的两具石棺,两具石棺中间共用一块石板,疑为家庭合葬墓,
石棺里已积满了厚厚的泥土,其中一具石棺的前挡板已落到了地坎下。笔者对这块石板进行了测量,其厚约三厘米,长约二十七厘米,高约五十三厘米,这块石板最奇特之处在于石板中竟然有一个圆形的孔洞。看着这粗糙的洞口,我的眼前仿佛浮现出这样画面:一群披着毪衫(用羊毛经过手工制作后制成的衣服)的人围坐在一起,有的手拿粗糙的石器,有的拿着坚硬的木棍在石板中央反复地磨砺着,经过众人合力打磨之后才形成这样不规整的圆洞。
但这圆洞究竟有何用意,笔者也只能胡乱猜测一二:也许它是古时候丧葬仪式中某种原始宗教的产物,又或许是当地人风俗习惯所致的缘故吧。然而,这孔洞的出现给后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想,使看似简单的丧葬习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