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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克蜀道难

四川日报    2021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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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巴塘县境内金沙江畔的一段公路(2021年10月22日摄)。 刘坤 摄

  ●新中国成立之初,四川全省有60%的县不通汽车;截至目前四川省公路总里程达39.4万公里,排名全国第一,其中农村公路总里程达34.7万公里,也排名全国第一

  ●2011年以来,四川公路水路交通建设投资已连续10年超千亿元,发挥了稳增长重要作用

  ●到2025年,四川综合交通线网总里程达到45万公里,进出川大通道达到53条

□《瞭望》新闻周刊记者 任硌 叶含勇 胡旭 萧永航

  在中国广阔的土地上,如果以省区市划分,公路通车总里程最长的是哪个?农村公路总里程最长的又是哪个?

  都是四川,曾被诗人嗟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四川。

  根据四川省交通运输厅等提供的数据,截至目前四川省公路总里程达39.4万公里,排名全国第一,其中农村公路总里程达34.7万公里,也排名全国第一,并且实现了所有乡镇和建制村通硬化路;高速公路通车里程8345公里,排名全国第三;铁路营业里程超过5400公里,构建起以成都为中心,至省内大中城市0.5-2小时,至周边省会城市1-4小时,至京津冀、珠三角8小时快捷交通圈;建成民用运输机场15个,天府国际机场开通后,成都已成为全国第三个拥有双枢纽机场的城市,客货运吞吐量长期在中西部排名第一;全省通航河流176条,通航里程10540公里,居西部首位。

  如今,进出川大通道达到38条,其中铁路11条、高速公路24条、水路3条,成都国际班列累计开行量突破15000列,四川已成为线网规模排名全国前列的交通大省。

  从“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的与世隔绝,到“四向拓展,全域开放”的通江达海,通过70多年特别是近10年来的艰苦努力,蜀道托着历史的车轮和8300多万四川人民阔步迈进新时代。

发扬“两路”精神攻克蜀道难

  雅康高速天全服务区,有一个为纪念川藏公路建设而设立的“川藏公路馆”,茶马古道、悬崖爆破、钢钎铁锤……一个个生动的实景、一件件简陋的实物,向人们诉说着那段艰苦卓绝的筑路岁月。

  新中国成立之初,四川全省公路总里程只有约8500公里。公路在跨越大江大河时大多以渡为桥,小桥涵洞多为石、木所建。由于长年失养,公路时通时阻,全省能通车的公路里程仅占一半左右,有60%的县不通汽车。

  从成都到拉萨2000多公里长的川藏公路,沿途要翻越14座大山,跨过10多条湍急的大江大河,穿过流沙、冰川、森林、沼泽和地震区等复杂地质地带,平均海拔3500米以上。川藏公路通车前,从成都往返拉萨,人畜驮运,冒风雪严寒,艰苦跋涉需半年到1年。

  1950年3月,解放军第18军在四川乐山召开进军西藏的誓师大会。从四川进藏必经的二郎山,是从成都平原到青藏高原的第一座高山,当时只有一条1米多宽的旧公路,路面千疮百孔,经常被塌方及山洪阻断。为尽快抢通公路,18军战士在陡峭的坡地上安营扎寨,大家用十几斤重的大铁锤打炮眼,握钢钎的战士手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的被砸出血泡……

  筑路尤为艰难的是川藏公路北线。途经的雀儿山,位于甘孜德格县境内,藏语叫“绒表俄扎”,意为“山鹰飞不过的山峰”,海拔超过6000米的山峰就有3座,山顶和山腰终年积雪。

  1951年初冬,18军筑路部队来到雀儿山时,气温已经是零下30摄氏度左右。战士们发现,这里的土层冻得比石头还要硬。不管是用锋利的铁锹或犀利的十字镐,挖下去都只是一道白印,就是接二连三放上几炮,也炸不出多大的坑。

  “唯一的办法,就是点起燎原大火,烧化起伏绵延的冻土。”一名当年的筑路者回忆,大家带着砍柴工具满山满沟地砍呀、捡呀,衣服被扯破,汗水从里到外湿了个透,寒风像千万支利箭不断地钻进身体。

  打钢钎,一般人抡五六十锤就会气喘吁吁,在高寒缺氧的高原建设工地上,战士杨海银一口气打了1200锤,砸出一个1.7米深的炮眼,被称为“千锤英雄”。炮兵班班长张福林在工地检查火药爆破情况时,一块大石头从山上滚下来。他把身边战士一把推开,自己却被石头砸中,牺牲在这片高原上。

  1954年12月25日,川藏公路与青藏公路同时开通,结束了西藏没有公路的历史,在川蜀大地和“世界屋脊”上创造了世界公路建设史上的奇迹。为筑路而牺牲的3000多名英烈,化为一朵朵美丽的格桑花和一路上永恒的里程碑。

  进藏公路建设者用生命和汗水铸就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顽强拼搏、甘当路石,军民一家、民族团结”的“两路”精神,作为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之一,被一代代交通人秉承发扬,为四川交通运输事业的发展注入了强大动力。

  2017年9月28日,世界海拔最高的雀儿山隧道建成通车,这是3000多名建设者用5年时间奋力拼搏的成果。

  2018年底,与国道318线并行的雅康高速公路全线建成通车。其中全长达到13.4公里的二郎山特长隧道是其重大控制性工程,于2017年提前贯通。

  “新隧道海拔比旧隧道降低700米,完全位于雪线之下,建成后就彻底征服了天堑二郎山!”四川省公路规划勘察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高级工程师、二郎山隧道设计负责人郑建国说。

  2011年,年仅32岁的郑建国接到这个项目后激动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这座隧道技术难度大,社会关注度高,不能砸在自己手里!”

  新二郎山隧道将穿越13条区域性断裂带。为了搞清楚地下的状况,郑建国和同事们背着设备、干粮和帐篷上山,徒步勘测面积达30平方公里。

  “二郎山隧道采用‘从里向外’向上反打斜井通风口的施工方法,不再修建施工便道,不破坏植被。”郑建国说,新办法虽然增加了成本但减少了对生态的影响。

  采访中,一个又一个在“两路”精神激励下无私奉献、攻坚克难的故事让记者心绪难平。四川省交通运输厅厅长罗佳明介绍,四川地处长江上游,地形地貌复杂多样,“蜀道难”是长期以来四川交通的真实写照。四川省委省政府始终把交通运输放在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位置,谋划实施了建设西部综合交通枢纽、构建现代综合交通运输体系等系列重大部署,推动四川交通实现了从“蜀道难”到“蜀道通”迈向“蜀道畅”的历史性跨越,全省现代综合交通运输体系日益完善,总体发展水平西部领先,迈入全国交通大省行列。

  2011年以来,四川公路水路交通建设投资已连续10年超千亿元,发挥了稳增长重要作用;并建成雅康高速公路泸定大渡河大桥等超级工程,公路、铁路、水运、航空等多种运输方式交织成网,大国蜀道崛起西部。

科技赋能超级工程、创新工程

  位于康定市境内的折多山是国道318线入藏必经之路,翻山需一个半小时左右车程。由于沿线车流、人流量大,常年堵车,实际通行耗时更长。

  “折多山隧道长8415米,建成后将甩掉约20公里的雪线公路,穿过去只需要8分钟左右。”蜀道集团藏区高速公路有限责任公司折多山指挥部副指挥长郭守儆告诉记者。

  为防止施工中遭遇突如其来的巨量涌突水等地质灾害,项目部施工管控坚持“一强化、三超前、四到位”,即强化量测,超前预报、超前加固、超前支护,工法选择到位、支护措施到位、快速封闭到位、衬砌跟进到位,确保隧道施工安全推进。“项目穿越了4条活动断裂带,有危岩与崩塌、岩爆、大变形、涌突水、瓦斯、断层及构造破碎带等不良地质发育。为全力确保作业安全,项目部在科学施工上下足了功夫。”郭守儆说。

  和折多山隧道同处康定市的跑马山一号隧道也在加紧建设。“在贡嘎山自然保护区与折多河之间的狭窄空间内,跑马山隧道群路线选用了M型分布,一共有3次转向,累积转向角度达341°,是全世界最长的采用大转向超复杂线形的高速公路隧道,也是全世界进出口高差最大的单座高速公路隧道。”四川省交通勘察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隧道院院长袁松说,四川盆地向青藏高原过渡的“川藏梯度带”给工程设计和建设带来巨大挑战,但是交通人不断在材料、工法、工艺等领域大胆创新,拿下了多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超级工程。

  行走川蜀大地,交通科技创新比比皆是。作为“一带一路”倡议和长江经济带重大支撑项目,由蜀道集团承建的沿江高速项目,立足“国内一流、省内领先”,自去年项目开工建设伊始就投用了自主研发的“数字竣工档案系统”,工程建设资料全面实现数字化管理。充分利用大数据、互联网+等信息技术,致力打造工地现场移动管理平台,推行智慧化工地建设,真正把项目建成重要的出川通道,推动乌蒙山区、大小凉山彝区全面乡村振兴新通道。

  在川南泸州市,在中铁四局渝昆高铁江阳制梁场内,随着工作人员的讲解,智能调度中心的大屏开始播放箱梁生产画面。

  “大家现在看到的是我们的预制构件生产管理系统,这个系统可以自动获取钢筋场、拌和站、张拉、压浆等设备系统的生产数据,实施监控现场施工。”本刊记者注意到,该梁场已基本实现智能化生产,相较于传统梁场,劳动力投入减少约60%,生产效率提升约30%,综合机械化率达到80%,初步实现了机械化换人、自动化减人、智能化无人的总体目标,为渝昆高铁川渝段泸州沱江特大桥的高效施工打下坚实基础。

  对这样的科技加持,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中铁四局渝昆高铁川渝段站前四标项目常务副经理闫明赛深受鼓舞,目前他正组队加强项目科技攻关,研发“双机干挖套钻成孔”“主筋连接校正工装”“固定平台自由吊挂工装”等工艺,全力提高施工效率和质量。

  在四川省泸定县境内大渡河上,一座红色的特大悬索桥屹立于苍茫云水间,犹如峡谷间一条红色绸带,将高原大河两岸紧紧相连,这便是被称为“川藏第一桥”的雅康高速泸定大渡河大桥,现已是享誉海内外的超级工程。

  “峡谷瞬间风速可达32.6米每秒,相当于12级台风,但是大桥安之若素,无惧风来。”四川省公路规划勘察设计研究院桥梁勘察设计分院副总工程师陶齐宇说,工程师用想象力和创新性技术,填补了高海拔大落差桥隧连接布置形式空白,攻克了高烈度地震区混凝土桥塔设计世界级技术难题,对山区大跨径悬索桥建设有极大借鉴意义。2019年,这座大桥获得了桥梁界“诺贝尔奖”——国际桥梁大会“古斯塔夫·林登少”金奖。

演绎治蜀兴川之“道”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李白《蜀道难》所言剑阁现为广元市剑门关一带,扼四川北向出川大通道咽喉,沿嘉陵江缘山而建的古蜀道,至今仍有部分遗存。

  在广元市利州区,无人机升空俯瞰嘉陵江特大桥,能从取景器里看到一座“交通博物馆”,老川陕路、京昆高速、宝成铁路、西成高铁、嘉陵江航道在这里交织奔腾,公路、铁路、水路、航空、管道运输方式齐备,古老门户蝶变全国性综合交通枢纽。

  周末到剑门关游玩的小匡,很轻松地在线订了一张高铁票,不到2个小时就回到了成都的大学所在地。她说下一个周末准备回老家泸州,还是坐高铁,这回走绵泸高铁内自泸段,又是不到2个小时就到家了。

  长江边上的“酒城”泸州,近年来以泸州港为依托,以建设全国性综合交通枢纽为战略牵引,抢抓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等重大历史机遇,在四川率先构建“铁水公空邮”综合立体交通运输体系,成功创建为“全国综合运输服务示范城市”。

  四川道路的跨越发展,更体现着治蜀之“道”。随着立体互联的综合交通运输体系不断构建完善,四川提出的“一干多支、五区协同,四向拓展、全域开放”治蜀兴川战略新部署正在扎实落地。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日新月异的四川交通,正在全方位、创造性践行新发展理念。

  5月28日,四川交投、四川铁投两大省属国企合并新设的蜀道集团正式揭牌成立。蜀道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冯文生介绍,蜀道集团承继了四川交通深厚的历史积淀,承载着从“蜀道难”到“蜀道通”再到“蜀道畅”的重大使命,以及四川交通人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的美好愿景,形成了更为齐全的综合交通产业链,综合实力位列全国省级交通企业第一方阵。交通基础设施带来的产业链价值链上下游协同,正在为边远地区的振兴发展和共同富裕创造更大空间。

  在雅康高速天全服务区,一个脱贫地区特色农产品展示展销专区吸引不少人驻足,来自雅安、甘孜、阿坝、凉山等地的米面油蛋奶以及红酒等特色产品琳琅满目。“交通+”的融合发展理念在这个主打熊猫文化的主题服务区,把“路过”变成“生活”。

  雅安有41.3%的行政区域被囊括在大熊猫国家公园中,而且还是进藏快速通道,当地践行绿色发展理念在这个服务区有了最“in”的抓手。本刊记者注意到,无论熊猫文创还是户外服饰,在这里都有足够的拥趸。南来北往的车友周边走一走还会发现,这个服务区能吃能玩还能“睡”,露营、房车营地、可移动的主题民宿应有尽有。

  “十四五”开局之年,交通又站到了聚光灯下。按照今年2月公布的《国家综合立体交通网规划纲要》,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首次与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并列,成为一极。

  近日,《四川省“十四五”综合交通运输发展规划》(下称《规划》)正式公布。根据《规划》,到2025年,四川综合交通线网总里程达到45万公里,进出川大通道达到53条;高速铁路覆盖13个市(州),高速公路覆盖152个县(市、区),内河高等级航道里程突破2000公里。

  届时,四川将初步建成“四向八廊”战略性综合交通走廊和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国际性综合交通枢纽集群,基本形成“123出行圈”和“123快货物流圈”,基本实现“快速网覆盖区县、干线网畅达乡镇、基础网连接村组”,为打造全国交通第四极奠定坚实基础。

  “机遇与挑战并存,必须快马加鞭。”罗佳明告诉本刊记者,“十四五”时期,四川将强化支撑引领,补齐体系短板,优化运行体系,为新阶段四川全面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治蜀兴川再上新台阶作出更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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