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 高杲

翻越“川藏第一险”雀儿山有多难？8月25日，“向云端——寻路川藏线上的中国”采访组驾车开上国道317线翻越雀儿山的老路。行不过几百米，几块巨石就拦住了去路。“雀儿山隧道通车后，老路就不用了。”4000多米的海拔，甘孜州公路建设服务中心德格分局养路护路工罗启勇带着我们沿老路徒步攀升。

自18岁成为一名养路工人，罗启勇在雀儿山一干就是24年，这里的一草一石再熟悉不过，而他也从当地人口中的“小罗”变成了“老罗”。

雀儿山，藏语称为“措拉”，意为“老鹰也飞不过的山峰”，其地势陡峭、道路狭窄、缺氧、极寒，冬季下雪路滑极易出事故，因而被称为“川藏第一险”。“对司机来说，翻越雀儿山，犹如闯‘鬼门关’。”罗启勇说，维护道路畅通、守护司机安全，是养路护路工人的天职。

在雀儿山路段40公里的土路上，有4个道班，罗启勇所在的“六道班”是其中之一。

每天早上8点，“六道班”的工人们就开始上山沿路巡视，处理塌方的石头，把被压烂的土路填平，给涵洞排水，清理排水沟，清理垃圾。“我们负责的路有十公里左右，用的是撮箕、钢钎、十字镐等简单工具。”最大的困难是没有机械，人工又少，遇到滚落的大石块，只能靠人敲碎后再挪走。设备的短缺，不妨碍“老罗们”把路收拾得井井有条。除了保畅，他们还要救车、救人。

2017年，雀儿山隧道建成通车，翻越雀儿山成为历史。过去翻山，最快也要两个小时；如今过隧道走新路，最快不到10分钟。

通车当天，雀儿山隧道前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罗启勇却心情复杂。打通雀儿山隧道，是罗启勇自工作以来的期盼。但隧道的通车意味着，他要离开这里了。“虽然条件艰苦，但要离开还是挺不舍。”

告别雀儿山，罗启勇“搬到”了20多公里外的玛尼干戈养护站。“这里护路条件好多了。”罗启勇说，现在8个人养护40多公里路，新路平整宽敞，再加上机械设备，效率大为提高。

改善的不只有工作条件，还有生活环境。“以前要半个月才能买一次菜，吃水果更是奢望，但现在每顿都能吃上新鲜水果。”罗启勇介绍，现在职工房里装了网络、电视，还配有单独的厨房。

如今，在罗启勇曾经工作过的“六道班”旁，一座川藏公路十八军红色教育基地拔地而起，成了游客的打卡地。“我有时候回来，会把亲身经历的川藏公路变化讲给游客听。”罗启勇笑着说，他和雀儿山的缘分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