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记者 任硌 卢宥伊

    春天的暖阳把玫瑰花骨朵染成了金色，漫山遍野。

    经过3年的打造，位于四川达州市达川区河市镇州河边的“成都山玫瑰谷”已成为川东有名的赏花地。在花田里忙活了一早上的芬子和工友们坐在田坎上歇息聊天，接二连三的喜事，让芬子的脸如花田含苞欲放的玫瑰。

    张进芬在翻新即将种上玫瑰的土地。王曦 摄

    柳暗花明

    芬子讲述过去，眼眶泛红。

    芬子全名张进芬，1965年出生于河市镇成都村。同大巴山腹地其他孩子一样，芬子从小种田养猪，生活平静得像州河的水。

    18年前，芬子的丈夫突然去世，留下芬子独自带着年幼的儿子务农维生。一天回家，眼前的场景让她震惊又无助：遍地瓦砾——灶房和猪圈塌了。绝望中，芬子踏上了南下打工的路。

    “干活干到夜里十一二点，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敢和工友去吃宵夜。最亏欠的就是儿子，家里条件差，他从不提要求，可我走了，他经常写信说想妈妈。”

    九儿在旁边静静地听，不时用手指掸去芬子身上的草屑。九儿与芬子同村，本名郭从荣，妻子20年前病故后，也外出打工。

    2015年，芬子父亲病重，她辞工回家照料老父。2016年，九儿也因病返乡。

    彼时，达川区作为国家秦巴连片扶贫区的重点区县，脱贫攻坚战事正酣。河市镇精准识别出贫困户690户2090人，芬子和九儿位列其中。

张进芬在翻新即将种上玫瑰的土地。王曦 摄

    春暖花开

    2016年，在外经商的吴康回到家乡，流转土地1200亩，打造“成都山玫瑰谷”。

    芬子正陷两难：光靠种地，无法养家；南下打工，体弱多病的父母谁来照顾？

    “我成了玫瑰谷的第一名员工，每月能有1800元的固定收入，还有土地入股分红。”说话时，芬子眼里满是欣喜。

    “贫困户靠各方帮扶脱贫容易，关键还要持续‘造血’。”河市镇党委书记张永红介绍，“我们发展玫瑰等特色种植和乡村旅游，基本解决了贫困人口的就近务工和增收问题。”

    得益于农村医保，九儿病情好转。他也来到玫瑰谷。

    芬子和九儿在新家的厨房一起烹饪美味。王曦 摄

    在九儿眼里，芬子就是田里的玫瑰，共同劳作，一起脱贫，一段感情如玫瑰花骨朵般悄悄萌芽了。

    “九儿温柔，会做家务事。”芬子说。

    “芬子孝顺老人，对娃娃好。”九儿说。

    在记者面前，两人腼腆得都不好意思看对方，在厨房里一同做饭时，又默契十足。

    因为拿不准双方的孩子对这门婚事的态度，花田里的爱情静悄悄。

    春节刚刚办完儿子儿媳的喜事，门上还挂着喜字。王曦 摄

    花田追梦

    今年腊月里，芬子和九儿都住进了玫瑰谷旁的易地扶贫搬迁新房。

    进入2019年，达川区原有的9.5万多名贫困人口中，已有8.8万多人摘帽，迎来了脱贫验收。

    张进芬正在整理儿子儿媳的新房床铺。王曦 摄

    芬子在房门旁贴上了大红的对联，在卧室铺上了绣满玫瑰花的新被子，准备为独子春节回家办婚礼。儿子大学毕业后在攀枝花工作，以前家里困难，何时能找到儿媳一直是芬子的心结。

    “媳妇是儿子师妹，亲家对我家目前的条件很满意，彩礼钱都没要。她还怀上孙子了，双喜临门！” 芬子笑得合不拢嘴。

    春节团聚时，孩子们对芬子和九儿组建家庭都表示了支持，这让两人心里松了口气，从腊月乐到了正月。

    芬子和九儿请扶贫干部和乡邻们一起到新家庆祝。王曦 摄

    张进芬一家同扶贫干部和乡邻们一起庆祝。王曦 摄

    3月，儿子又带着媳妇回家看望芬子和九儿，一家人决定做顿好吃的，庆祝喜事连连。

    中午时分，乡邻和帮扶干部应邀而来，贴着“囍”字的新家里热热闹闹，吴康还带来了一坛老酒，大家共同举杯，祝贺芬子和九儿的喜事。芬子的脸红得正像花田的玫瑰。

    张进芬一家开心地拍全家福。王曦 摄

    临别时，一家人请记者帮拍了张全家福。末了，芬子鼓起勇气说：“玫瑰谷的游人多了，我和九儿想办一个农家乐……”

    “党委政府全力支持，你们的梦想一定能实现！”张永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