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7年08月15日
■刚杰·索木东
我用一种方式面对草原
我只能用一种方式
守望亘古未断的梦幻
一些笑容解读五月的温暖
而一行脚印
就在归乡的途中渐行渐远
无法留驻
一颗心最珍贵的灿烂
无法诠释
老阿妈穷尽一生
都没有擦亮的那盏灯盏
而谁又能坚持
用一生的幸福换取一段心愿
日子重复着日子
在自己默默走失的路口
守夜人空守着昨夜的璀璨
星光依旧洒满大道
一滴露贮不满所有的眷恋
谁又能轻轻放下平凡的名字
迎着风
把那首歌从头唱完
最后的安慰
置于池中的浮萍
尚未开花,早已有
簇拥的鱼苗和水草
寻找合理的栖居
——从遥远的南方归来
此刻,我并不想谈论
和酷暑有关的话题
如果早起,尚能遇见
沉默的远山,蓬勃的烈日
当然,如果再安谧一点
如果能够,心怀慈悲
你还可以遇到
永久的宽恕
这些年,躬行于大地
时常会得到泥土的赞誉
当然,如果再贴近地面
还会看到,那么多的手臂
挥舞着,高蹈的意义
浴火的凤凰,不过是
对夕阳的最后臆想
作为弱者,更多的时候
我们宁愿相信
每一个异象的天空
都是对不公的安慰
晨语
总是喜欢,把一切
都想象得过于美好——
比如,一定有露
凝在熟悉的叶片上
比如,一定有雨
轻轻敲响途中的窗
比如,可以骑马归来
踢散萦绕此生的思念
比如,可以卸下骨殖
轻轻松松地,步入
下一个平淡的轮回
可羁绊依旧,包裹着我们
越来越平常的每一个日子
午夜归来,甚至不敢奢望
能有一盏亮着的灯
——而唯一庆幸的是
从梦中醒来,尚能
面向东方,轻轻说出:
“早安!众生。”
我们都是没有长大的孩子
所有的灯,都会在
暗夜的尽头,渐次明亮
所有的路,都会在
熟悉的晨曦,渐行渐远
受难的母亲,站在
胞衣脱落的地方
独守一世的清贫
我们都是一群没有长大的孩子
萨嘎达瓦的桑烟,还在
圣地拉萨,袅袅升起
安多藏地的晨露,早已
凝结成祛除百病的甘霖了
端午的父亲,躲在
时光背后,宛若一段
无药可治的疾病
我们都是一群没有长大的孩子
那么多的阳光,还在背上
花儿一样盛开,那么多的风
正在吹绿,夏日的草地
那么多的女子
逐渐变得温润
我们都是一群没有长大的孩子
在春天想起圣哲仓央嘉措
在春天
在沙尘飞扬的北方的春天
想起圣哲仓央嘉措
想起那个日渐冷去的午后
最后一个背影
在雪山背后漫漫消失
这个时候炊烟还没有升起
这个时候所有归家的呼唤
还没有升起
惟有一管牧笛
在青海湖微微的余波里
仔细品位着大草原绿色的神秘
桑烟袅袅
法号宏亮而久远
久远而宏亮的法号声里
一双不愿为王的清澈眸子
正绕过鹰翅
把蓝天和白云一起定义
有谁还能听到优美的歌声
就在生命的最深处慢慢响起
又有谁能够
把整个世界的尊贵
用几句诗歌轻轻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