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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诗的 “生活化”特征

甘孜日报    2018年03月21日

■嘉察·洛绒曲吉

有人认为阅读有些孤独,我以为这样的阅读一定是没有读进书里去,因为一旦读进书里,读者本人就可以走进书里,就可以成为书中的一员,书里就有最可珍贵的朋友,也就是最具魅力的朋友,这本书就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亲近读者。这本书就会像一位真诚的朋友,对读者娓娓道来,很是热情。所以,你热爱的书,始终就是你的朋友,它厮守在你的身旁,甚至走进你的心里,令你毕生难忘,成为你言行的素质基础。

追逐名利,是当下很多人的选择,这类人把大好的光阴用在追逐名利上,正因为此,追逐名利更具吸引力,所以现在社会上出现了众多的不爱读书的人,很多人鲜有把精力用在阅读上。其实名利仅仅是人所追求的外在财富而已,一个没有信仰和文化的人,其内心世界空虚,即便拥有丰富的物质财富,那也不等于就是幸福。

现在,大多数的人都在一门心思追逐财富,每天不肯拿出哪怕一个小时来阅读。其实,这些人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他们不懂得财富只是人的躯壳而已,文化和信仰才是一个人的精髓。一个只是拥有财富而没有文化的人,不过是财富的管家罢了。

《荷马史诗》是一部内涵十分丰富的著作,难怪西方人奉之为之宝,并将很多篇什编入教材,作为传承精神的重要内容。在希腊,众多的人能够背诵部分或全部内容,就这样,《荷马史诗》传承了几个世纪,成为重要的灵魂支撑物。

奥德修斯与卡吕普索是《荷马史诗》中的两位重要人物。当我的视觉关注到这两位人物的时候,不得不回到一个重要会议上来:

史诗用极为丰富的文学技巧描写了一幅曙光情景之后,笔触正式进入会议,这样的描写技巧看起来貌似普通,但仔细分析起来,这样的技巧却显得尤为珍贵。在众神参与的会议上,雅典娜对宙斯说:“奥德修斯被迫留在神女卡吕普索的海岛上,无法返回家园,求婚者又打算把他儿子杀死在归途上,如果神不关心他,以后诸王就会变的暴虐不义。”这一段话仅仅是充满了生活逻辑,没有什么出众之处,然而,从人的心灵世界来看,这却显得尤为重要,这不仅是简单的情节,而是精神的需要。奥德修斯留恋神女卡吕普索,他痴迷于有神女卡吕普索的那个海岛上,行为上不能返回家园,精神上不愿返回家园,这是精神的较量。再加上那些向奥德修斯求婚的人又在计划着如何将奥德修斯的儿子杀死在归途上。

最后在宙斯的许可和帮助下,奥德修斯才离开神女的海岛,经历了20天的风险到达菲埃基人居住的斯科利亚岛,然后由菲埃基人用船送奥德修斯返乡。然而,奥德修斯的返乡并不是那样轻而易举,也不是那样草率了事,而是充满了一个富有诗情画意的过程。

神赫尔墨斯立即飞临卡吕普索的海岛上,这时卡吕普索正在自己的石洞中一边织布,一边唱歌。这是一段非常美丽的描写,那优美的富有优美图案的布匹,那悦耳动听的歌声,完全勾勒了一幅优美的场景,不愧为是神界,也显示了史诗高超的叙事笔法。史诗通过神赫尔墨斯的视角进一步叙述到了这个海岛的魅力:一面是石洞附近树木繁茂,葱郁诱人;另一方面是各种飞禽,歌声似的鸣唱,富有画面于生动的动感,极富生活化。史诗的笔触不仅于此,还描写到地上的花草,那些花草在岛上编织了柔软的地毯,描绘了优美的画面。总之,史诗用较大篇幅描写了这个令奥德修斯不愿离去的优美岛屿,岛上优美的风景被叙述得淋漓尽致,香气缭绕,令人向往之至。

神赫尔墨斯把宙斯的意旨告诉了神女卡吕普索,这位神女大吃一惊,对宙斯的安排感到有些不能理解。这时史诗进入了大段的心里描写。卡吕普索回忆起当初也是宙斯的旨意,把奥德修斯的船打成碎片,奥德修斯的所有伙伴都被淹死,留下奥德修斯一个人,经历了艰难的风浪折腾之后,来到岛上。神女卡吕普索热情款待他,管他的食宿,甚至同奥德修斯住在一起,并允诺他长生不老。在这里,史诗表现了神女的“人格化”,她和凡间的人一样,与奥德修斯谈情说爱,这一特征和其他神话中的神有着本质的区别,这种半人半神的特征正是《荷马史诗》的关键所在。尽管神女卡吕普索十分留恋奥德修斯,但是,她不能违抗宙斯的意旨,和人的情感一样,依依不舍,忍疼割爱,很是不情愿地放他走。在神界也和人间一样,当神使赫尔墨斯离去以后,她去找奥德修斯,传达宙斯的旨意。史诗在描写奥德修斯的时候,也经历十分合乎常理的心理过程。奥德修斯依然不得不与自己并不爱的神女卡吕普索生活在一起,但是,奥德修斯却经常在白天来到海边,望着荒凉的大海悲叹,他思念自己的家乡和爱人,这样的心理活动真实地体现了人类固有的家乡情结和恋家人的情结。正当奥德修斯望着大海兴叹的时候,神女卡吕普索来到奥德修斯的身边,告诉他自己意愿放他,让他伐木做筏,答应给他准备吃食和美酒,用顺风送他返乡。奥德修斯感到惊愕。这样的情结安排,和人间的很多故事一样,真切感人。但是,深爱着奥德修斯的神女卡吕普索依然心存侥幸,依然希望奥德修斯能够留下来,这样的矛盾心理不正是我们经常阅读到的人间爱情故事中的心理吗?神女卡吕普索在酒足饭饱之后,言谈举止中表现了对奥德修斯的留恋之情。然而奥德修斯的回答极富人间的爱情特色,他说:“这一切我自己也非常清楚,聪慧的佩涅罗佩无论容貌还是身材都不如你好看,因为她是个凡人,你却长生不老。但我还是愿意,并且时时刻刻盼望着踏上归途,看到还乡的那一天。既是哪位神可能让我在黑色的大海上沉没,我也要冒险。”这一回答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荷马史诗》的“生活化”特征。就这样,奥德修斯离开了海岛。

史诗的“生活化”特征在这里表现得真实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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