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登荣

      长期蛰居在川北小县城的我，记忆中那国色天香、雍容华贵的牡丹，只是盛开在北方的土地上，而最佳的观赏之处，当在河南的洛阳、山东的荷泽。三月的一天，女儿对我说，你来成都了，不妨去彭州观赏一下牡丹吧！彭州？这里有牡丹吗？！我十分诧异的问。

      不过，当上网搜索一番后，才为自己的孤陋寡闻。原来，地处川西的彭州，又称天彭，是古蜀国最早建都之所。早在唐代时，这里就开始种植牡丹，迄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彭州的牡丹别具特色，尤以花大瓣多，面可盈尺，郁郁清香，繁丽动人而闻名。寓居成都的大诗人杜甫曾慕名彭州牡丹，专程前往观赏，无奈被水阻于中途，只得怅然而返，最后留下一首《天彭看牡丹阻水》诗。宋代诗人陆游在“天彭牡丹谱”中更是称道说：“牡丹在中州，洛阳为第一，在蜀，天彭为第一”。彭州牡丹在明末清初，由于战乱频繁而衰败。解放后，彭州牡丹重获生机。他们先后从山东荷泽、河南洛阳等地引进了大批种苗培育，让凋敝的牡丹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1985年，牡丹被命名为彭州的“市花”，并从那年起，开始举办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如今，彭州牡丹花会已经与洛阳、荷泽的牡丹花会齐驾并驱，成为中国三大牡丹花会之一。

     三月末的一天，我踏上了去彭州赏牡丹的旅途。从市区到彭州，一是可以在五块石、火车东站客运中心乘坐大巴，二是可以在犀浦乘坐高铁前往。我选择了后者。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中，40多公里的路程，仅仅半个小时时间就抵达了。

     这些年，彭州以花为媒，大力发展乡村旅游业。牡丹，成为了最好的抓手之一。因此，在彭州城郊，涌现出了大唐牡丹园、金华牡丹园、纱帽牡丹园、永宁院牡丹园等一大批观赏牡丹的地方。不过，对于人工打造的牡丹园，我私下以下，虽然气势磅礴，蔚为壮观，但过于雕琢，缺乏自然的灵性与神韵。真正值得观赏的，还是那些在自然环境中的牡丹。因此，我又坐上公交车，经过大半小时的颠簸，来到位于白水河畔的丹景山，一睹生长在山野间牡丹的风采。

     丹景山是一座文化积淀丰厚的名山。它面积方圆18平方公里，与双流、仁寿两县接壤，山峰最高海拔1147米，是成都东西屏障龙泉山脉的第二高峰。丹景山以其丰富的古蜀文化、宗教文化和牡丹文化著称于世。特别是这里的牡丹，更以自己独特的魅力征服四面八方的游人。从一块“古唐胜迹”的牌坊进去，就进入丹景山风景区。一座突兀的高山，挡住了人们的视线，眼前灿烂的，是漫山遍野、无边无际的牡丹花。丹景山的牡丹花，有“丹霞园、天香园、牡丹坪、放翁园”等12处观赏园区组成，生长着牡丹多达300万株。一到每年三月下旬到四月上中旬，这里就成为牡丹的海洋，吸引成都甚至更远地方的人前来领略这“丹景第一”的胜景。丹景山的牡丹品种丰富多彩，分别有丹景红、五州红、冰棱子、桃黄娇客、绿绣球等上百种之多。徜徉在这些牡丹园中，可以感受到这号称国花的牡丹之万千神态。丹景山的牡丹色彩是十分丰富的。这里不但有红牡丹，紫牡丹、还有白牡丹，也有稀少的黄牡丹、兰牡丹等。而红色的牡丹中，又有火红，粉红、浅红、绯红、大红、紫红、褐红等千差万别的颜色，它们共同构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牡丹世界，把这座文化名山装点得更加风采迷人。当然，更令人叫绝的是，丹景山的牡丹不是生长在平坦的沃土中。它们，或舒展在修长的漫坡上，或绽放在悠然的陡坡上，甚至骄傲的伸展在悬崖上。然而，就是在这样脊薄的山坡上，牡丹照样吐放着硕大的花朵，笑迎八方来客。而望着那些绽放在悬崖峭壁上的牡丹，不但对这花中之王的牡丹更加肃然起敬！刹时间，让人更加明白，之所以丹景山的牡丹得到人们的青睐热捧，关键在于这里的牡丹，扎根在贫脊的山涧，具有汪洋恣势的野趣，彰显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这，正是中国人精神气质的生动体现。

      丹景山不但有成片灿烂的牡丹让人流连忘返，丹景山还有众多的传说与古迹让人目接不暇。在观赏过牡丹之后，也不妨顺着陡峭的石梯逶迤攀援，慢慢领略品味丹景山中蕴藏的文化味道，相信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