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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花样年华

甘孜日报    2020年06月19日

   ◎嘎子

   在进初中前的那次体检,我竟然查出有些近视了。我一直引为自傲的大眼睛,想不到也开始近视,稍远一点就把黑板上的字看成一片飞舞的白蝴蝶。我没怎么在意,可上课分座位就把近视的我分第一排,讲台老师的眼皮底下。那个时候还没戴眼镜,也不愿戴,因为我父亲就是近得很厉害的眼镜,我见他摘了眼镜的样子,眼睛挤成一条细缝,啥也看不清楚手在桌子上到处乱摸,边摸边问我,把眼镜弄到哪去了,快给我找出来!其实眼镜就在他的眼皮下,我真的不想成为他那样的瞎子。

   我还是坐在了第一排,开始与我同座的是个男生,他也同样的近视眼,肯定比我还厉害,因为他什么时候瞧,眼睛都是眯成一条缝的。记得他姓聂,因为家里弟兄多,他排行老五,我们有时叫聂老五,更多的时候都叫他聂姆姆。一个小男生,为什么竟然有个老太婆的绰号。他是个很沉静的男孩子,不爱说话不爱笑,眼睛老眯缝着,上课就脸帖在桌面上,也不知道是在听课还是睡觉。他时常请假,我的身旁也常常空着。

   不久,老师又调来一个女生坐在他的座位上。那时的孩子们都很封闭,少小无猜的儿童时候刚过去,人突然变得怪了,男生女生哪怕就坐在你身旁,都陌生得像是空气。你与她同桌了好几年,也许都不知道她姓什么,记不起她高矮肥瘦。桌面上划一条线当作分界线,谁也不能越界,谁的文具就是越界了一点点,都会爆发自卫反击战。我开始还用粉画界,后来就小心地用削铅笔小刀仿照地图上的国界划了界线,还在我的地盘划下了大大两个字:黄国。我们真的就成了互不侵犯的两个国家了,当然也不会友好相处。两人相互瞧着都是冷冰冰的,像陌生人一样。

   记得刚进校时,我们班长姓李,叫李康成。我们都叫他康沙锅,我至今都想不通,他为啥叫沙锅,那时我家就有一口熬药的沙锅,难道他也像沙锅一样一摔就碎呀。那时,康沙锅在我们这群发育晚的娃娃里面,算是发育早的,个子猛地就窜成最高的了。他很爱运动,身体也很强壮。体育老师一眼就瞧上他,成了可以培育的体育苗子。记得,他曾被选为甘孜州运动队,准备集训一下代表自治州去成都比赛。临走的时候,我们一起走在放学的路上,他很得意地对我们说,以后你们就难得见到我。就是见到也是在纪录影片里,我正和中国体育代表队走在国际比赛的队伍里。我们都羡慕和崇拜极了,说你不会忘了我们吧?他说,我怎么会来呢?就是在北京或国外比赛,我心里也会想到我们学校和同学们的。有你们的鼓励,我一定得获得冠军的。他真的是那样说的,也不是吹牛,那个年龄那个时代,谁心里没有对未来的憧憬和燃烧一点点野心呢!

   当然,不久他还是回来了。不仅他回来了,所有代表自治州的运动员都回来。强中更有强中手,他在山外才真见识了世界真的很大,自已只是井底之蛙。他还是喜欢运动,又参加了学校排球队的集训,他打排球到是很有天份,人也很灵活,很受教练的喜爱。

   不过,我们慢慢在长个,他却突然停止了生长。好像在读高中时,我们大多数的身高都比他高出半个头了。

   还有一个叫张水清,是砖瓦厂来的娃娃。刚进校时,在我们眼里他个子好高好高。在篮球架下,他像个球霸似的在我们头顶抓球玩球,我们只有瞪大眼睛傻盯着。可是几年一过,我们一下就窜高了好多,张水清却在我们下巴底下了,他也少去篮球场了,看着我们也很自卑了。

   张水清初中毕业,就没继续读书了。他家在砖瓦厂,可能想接替父母招工在那里。后来,都在传说他爱着一个比他大的离过婚的女人,在那个时代,又不敢公开出来,家里的人也强烈反对。那一年,他才刚刚满十七岁。

   大多时候,我们和吴志林结成一个小团体,那时吴志林是学习委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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