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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马古道博物馆诞生记

甘孜日报    2020年10月09日

   ◎此称

   巴黎圣母院失火那天,我前往香格里拉市小中甸镇参访肯公家族茶马古道博物馆,这是迪庆首家私营乡村博物馆,由僧商江楚春评和弟弟拉茸达清一手筹建。

   肯公即是村名,也是江楚春评的家族名称。顺着214线,从香格里拉市区驱车南行40多里,往左翻过一面山丘后,肯公村就坐落在四面环山的盆地里。

   时至孟夏,迪庆高原才刚春意萌发,村落四周的山野,正显出一片浅显的绿意。村民们开上拖拉机,正在田地里播种土豆,作为高寒山区,土豆和青稞、蔓菁等是肯公村的主要农作物。

   茶马古道乡村博物馆,由肯公家的老房子改建而成,位于村子西面的神山下,除了门口的招牌和骡马雕像、墙上用石膏绘制的茶马古道路线图之外,其余的看上去与当地民居别无二样,与村落的整体格局并存不悖。

   博物馆门口和院子里,放置着金属打制的骡马和赶马人,马的装饰和赶马人的行头,都是江楚春评研究了解以前的马帮后定制的,这些雕像是参观的序曲,令人一下提起对茶马古道历史的浓厚兴趣,更让人想起茶马古道历史中,最后一批在村落间短途往来的马帮。骡马和赶马人的雕像做工精细,神态逼真,像一支喧然行进的马帮,被时间封冻于此。

   一楼的展厅门口,挂置着形式各样的货运鞍具,和一批古色鲜明的箱子。古雅的意趣和色调,营造出一个令人迷蒙的奇妙氛围,似乎有一群骡马正在马厩里饱食饲草,如果明早风和日丽,将被赶上古道。

   江楚春评的父亲鲁荣队主爷爷,一身赶马人的装束,热情地站在门口,为人介绍这些东西的用途和制作方式,他是村里最后一个马帮,对馆内的多数藏品非常熟悉,是茶马古道博物馆的金牌解说员。老爷爷每每站在一件藏品前介绍时,总是会讲到自己的马帮经历,毫无疲态,像那些总是在迟暮之年复述自己青春时代的老年人一样,他通过解说,仍旧走在风雪不定的古道上,像从前一样意气风发。

   一楼展出的藏品,主要是和茶马古道有关的东西、有形式各样的马具和马帮的日常用具,还有很多宗教文化方面的老东西,有些东西已成孤品,像以前土司用的全套镶金马具;二楼有两间房,一间是藏族传统的经堂,另一间里展出纺织、服饰、以及香格里拉火塘文化的藏品,展放形式也与常见的博物馆不同,是按照当地传统的室内摆置形式,可以形象、直观地感受当地的民俗文化;楼道尽头,是铜制的聪苯塑像,出家人的装束,面目刚柔兼具,尽显威严与坚毅;楼道两边,随处摆放着一些和农牧文化有关的藏品。

   “仓库里还堆放着很多藏品,现在没空间摆放了。”拉茸达清对我说。“筹建这个博物馆,我们花了近十年的时间。多半是我哥哥在费心。”

   我在茶马古道博物馆呆了一天,重复欣赏展橱里古色古香的东西。有些东西让我也想到自己的童年时代。比如皮包竹箱,小时候我爷爷就有一个,每次进山游牧时,他会把很多必备品装在里面,整个夏天,带着这个箱子在高山牧场间辗转。十年前,家里整修新房时,发现这个箱子已近露底,被我和哥哥丢到家前的山沟里,现在想必已经腐朽成土了。相比以前,家里现在已经很富足了,但很少有东西,可以让我追念逝去的父辈和岁月。

   由江楚春评倡建的茶马古道博物馆,收容着在这匆急的时代里,不断被人遗弃的记忆线索。他倡建这个博物馆,可能也有着特别的缘由吧。

   江楚春评五十岁了,身材高大,面清目秀,总是带着笑意,透着一股修行人特有的令人舒适的魅力。傍晚时,他从村里念经回来,和家人坐在火塘边,闲聊间隙,不停地捻着佛珠念经。作为在迪庆声明显赫的商人,他的电话总是响个没完,多半是找他洽谈商业方面的合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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