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年

这是一件西周时期玉兔，长4.8cm，高3.3cm，青白玉质，局部受沁白化。玉兔为圆雕，兔首微昂，长耳后扬，双目圆睁，短尾，蹲伏在地，形象生动地表现了一只警觉张望的兔子。

人们对兔子的形象还是有所误解，在古代兔还是一度受到膜拜的。东汉班固《尔雅》载“兔子曰娩”，因兔子具有很强的生殖力而被视为生育象征，所以古人多佩戴兔形玉器，以示生殖崇拜，以祈多子多孙。东晋葛洪《抱朴子·内篇》载：虎及鹿、兔，皆寿千岁，满五百岁者，其毛色白……白兔被视为祥瑞之兆，长寿之征。多子与高寿，岂非人生两大宏愿，若能因兔而成，兔倒也功德无量。

在传统文化中，兔承载着许多美好寓意，与人类的现实生命、未来愿景紧密关联。唐代诗人蒋防《白兔赋》赞其“皎如霜辉，温如玉粹……其容炳真，其性怀仁”，诸般美德与智慧，作为神奇、超凡的精灵化身，兔已融入中华民族的文化体系之中。

在神话里，玉兔是嫦娥的宠物；在《西游记》中，兔精只想与唐僧百年好合，毫无杀伤力；在《木兰诗》里，兔子变成了两性模糊的家伙，“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于是时下有好事者将“兔子”喻为同性恋，这简直是蓄意栽赃瞎扯淡。至于“兔子不吃窝边草”“兔子尾巴长不了”之类，都不是什么好词。总之，兔子是遭黑了。

以兔入诗自古不少，明末清初屈大均的《兔》，诗云：爰爰硕鼠不相同，自是仙人白兔公。扑朔解春天上药，迷离长望月中雄。龙沙小猎长亲射，雉子惊飞总被笼。斯首烹来催进酒，甘凉一曲醉难终。

在民俗文化里，兔更是一种祥瑞象征。兔是禳灾祛病的保护神，是象征多子多福的生殖神，白兔则是幸运之神，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福”的文化意蕴

新年将至，写“福”祝“福”，笔者发现早些年曾买过三件清代白玉“福”字牌，拿出来重新审视，颇有感悟。“福”牌，在旧时是指“福气”福运”。老百姓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企盼来年福气的到来，具有浓郁的民俗风情。一个“福”字寄托了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也是对美好未来的祝愿。

“福”乃福、禄、寿、喜、财、吉六大吉祥之首，求福、纳福、惜福、祝福又是各种民俗文化现象的概括。“福”又分“五福”，《尚书·洪范》中有：“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把福的形式和内容具体化了，福在中国文化中的含义不是物质满足，主要是精神层面上的满足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明清玉器题材内容多通俗吉祥，寄托着当时人们对生活的祈望与追求，代表着一种民俗文化。清代和田白玉福字牌就是通俗玉器中的一种。顾名思义，福字牌就是整块牌子琢磨成一个福字，这在清代中晚期玉器中比较常见。

笔者收藏的三件清代和田白玉福字牌，玉质油润，雕工精细，是很好的佩件。整块白玉牌子由一个福字构成，福字肥润，俨然颜体。颜真卿自然是大书法家，宋徽宗赵佶更是大书法家。我见过不少白玉福字牌，有用颜体字的，有用柳体字的，还有用欧体，没见过用瘦金体的。并非宋徽宗是亡国之君，而是他的字太瘦。皇帝食不厌精，需要减肥。老百姓却不希望佩着一块瘦不拉几玉牌子，不会希望自己的福气减肥。所以，肥润是明清福字白玉牌的共同特征。

有同好之人写了首诗咏“福”字玉牌，诗云：“一片腰牌一片心，长留祈愿到如今。颜书福字雕成器，锦织红绳系向身。历尽沧桑人未老，久经把玩玉犹新。徽宗不惹芸生爱，任尔狂书瘦若金”。真实地反映老百姓对“福”字白玉牌的喜爱。

清代白玉福字牌都是非常精美的，主要反映在用料精细、做工考究、文饰精美而有民俗内涵。我们看这几件福字玉牌，虽然只是一件小小的佩饰，但是选用了上好的和田白玉，雕工一丝不苟，整体浑然天成，字体轮廓的勾边非常仔细，线条流畅毫无阻滞感，确实令人赏心悦目。反过来看看现代很多仿制清代的白玉福字牌，往往只是仿制了其用料和形制，雕工和美感是绝对难以达到清代的玉雕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