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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远流长的牦牛文化

甘孜日报    2018年11月02日

       ◎张春文

       石渠县海拔高气候寒冷,不适宜农耕,藏民们自古就只能以牧为生。畜牧的主项就是牦牛。

       驱车于石渠大地,山坡上、草地里、湖泊边,随处都可见到成群的牦牛,或自由自在地徜徉,或驮着主人的帐篷和被褥炊具缓缓走向新的牧场,真可谓高原的一道风景线。牦牛动作迟缓,性情温和,神态十分可爱。当它静静觅食时,你停车路边,它会抬起头痴痴地打量你,当你走近去时,它显得有几分腼腆和胆怯,就慢慢悠悠地躲开了。然而,牦牛却是高原上的真君子,它有极强的耐寒耐劳精神,不仅能适应3000-5000米的高海拔气候和环境,还可攀登6400米以下的冰川。其耐性和力量胜过骡马。旧时马帮在途中遭遇人雪封山时,往往是靠牦牛而脱离险境。

       在石渠,人们的生息存亡与牦牛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牧民主要的劳动是放牧牦牛,主要经济收入来自牦牛,生活的方方面面离不开牦牛,精神的喜怒哀乐关乎牦牛。走进石渠牧民的家中,见他们不仅吃牦牛肉,喝牦牛奶,烧牦牛粪;还用牦牛的毛制绳,制毡,制帐篷,用牦牛的皮制衣,制靴,制坐垫;用牦牛的角制奶桶、制杯盏。所以,他们对牦牛怀有深厚的情感,称牦牛为“高原之宝”。

       牦牛的驯化比羊要晚的多,但至少也有3000乡年的历史。做为青藏高原最主要的牲畜,《山海经》曾有过这样的描述:“潘侯之山……有兽焉,其状若牛,四节生毛,名日牦牛。”1973年在距石渠县不远的青海天祝藏族自治县出土过一件牦牛青铜器,也证明了牦牛在3000多年前已成为藏民族图腾的事实。这件青铜器高0.51米,弯角长达0.4米,重80公斤,头部微向前倾,嘴张启呈吼叫状,整个造形古朴、雄健、生动。专家认为,这件青铜器是古代祭神坛上的供牛。

       在古代,由于藏民以牦牛为生存的依托,所以也就一直把牦牛供奉在他们的精神殿堂里。早在藏族的创世史诗里,牦牛就已被神化了,说它的眼、角、蹄、心脏,分别变成了日月星辰和山川河流。在佛教没有传入藏区以前,笨教就有牦牛是从天界降到冈底斯山的神物的说法,认为牦牛是战胜邪魔的锐利武器,祭祀时不仅神坛上供牦牛像,巫师身上也画牦牛图案。佛教传人藏区后,同样以牦牛为神的化身。

       密宗佛神像中的金刚大威德就是以牦牛为形象的护法神:九颗牛头层见叠出,手持各种兵器,八只健足威踏群妖,怒目而视,表现出无坚不摧的威猛和力量。现在,在石渠及整个康藏地区的村寨和牧场里,这种牦牛崇拜现象也极为普遍,山野的玛呢堆上放有牛的头骨,门楣上画有牛头的形象,在各种艺术创作中,牦牛和牛头始终都是艺术家们衷情的题材。一些牧民在宰杀牦牛前,还要颂经,并举行一些简单的宗教仪式。

       说到牦牛文化不能不提到牦牛舞。这种舞的主要道具是牦牛毛编织的牦牛,由专业工匠制作,酷似活牛。跳舞时一人舞牛头,一人舞牛尾,在激越的鼓号声中腾闪跳跃,类似汉地的狮舞。这种舞既能表现牦牛的威猛、雄健,又能表现藏民族粗犷强悍的心理性格。这种舞缘于古老的祭祀舞,表演的目的在于驱邪。

       后来说到牦牛舞的起源时,却附会出浓郁的藏传佛教色彩,并将其与五世达赖( 1617-1682)联系在一起:五世达赖某一天在梦中见到一头长有上下牙的神牛,它的一双犄角是世俗谛和胜义谛的标志,角尖上有火焰,能辟邪和消除灾祸;头上装饰的五色彩带是大日如来、不动如来、宝生如来、无量佛如来和不空城就如来五佛的标志;张开的嘴和圆睁的眼是彻底消除贪嗔痴三种烦恼的标志……后来,人们就按照五世达赖梦中所见塑造了神牛,并跳神牛舞以示纪念。这个传说告诉我们,在五世达赖时期(17世纪),藏民们的牦牛崇拜已达到相当的程度。

      牦牛在藏民心目中就象龙在汉民族心目中一样崇高。不同的是汉民族崇拜的龙是虚幻的,而藏民族崇拜的牦牛是实实在在的,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然而,正是这种崇拜,也束缚经济的发展,不少牧民不忍也不愿匆匆地将牦牛变成商品,往往把壮牛养成老牛,既浪费草场资源,也降低了经济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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