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秋登子

唐卡溯源

西藏是一处奇特的地域，其无与伦比的山川大美，几乎尽人皆知又尽在不言中，西藏的美妙最适于以艺术的方式去感受与领悟。正是这高天厚土养育了西藏人，启蒙了西藏人文，也包括古往今来的西藏绘画。它肇启于松赞干布隆兴之时，而后向南学习印度、尼泊尔画技，向北融合唐宋明清审美，往西受到克什米尔浸润，再集涉藏地区宗教文化、民族审美、人文地理熔为一炉，铸就一千三百年西藏唐卡绘画之法脉。

佛造像除了佛陀像以外，还包括菩萨、罗汉、明王等像。而关于“像”的产生，佛经和美术史考古的说法各有不同。本文将两种观点都列举出来，供各位读者分析、思考。

佛陀在世时佛像就已经产生，据《增一阿含经》记载：佛陀上三十三天为其母亲摩耶夫人说法。泼沙国的优填王思念佛陀心切，便请工匠以旃檀木制造了数尊5尺高的佛像。后波斯匿王听闻此事，也采用紫金制作了金佛来供奉。

也有传说释迦成佛后，身上散发着耀眼光芒，常人无法从光芒中看清他的容貌。当佛陀路过水池时，水里的倒影减弱了光的强度，毗首羯摩便根据倒影画了第一幅佛像，后世称为“水捞画”。

又据《大藏经》记载，文殊菩萨曾问佛陀：“世尊住世时，我们能眼看佛容，耳听佛语，心有所皈依；若您涅槃离世，一切有情众生将依止何处呢？”佛陀含笑无语，身上发出四道光，分别照射到大梵天、罗延天、帝释天和工巧天毗首羯摩身上。大梵天奉献五种珍宝，请工巧天塑造了佛的法身像；罗延天奉献五种珍宝，请毗首羯摩塑造了佛陀的报身像；帝释天奉献天上五宝和人间五宝，请工巧天塑造佛陀的化身像。毗首羯摩熔化了各种宝物，铸造出佛十二岁身量的化身像，相好庄严，慈和美妙，佛陀亲自为像开光加持。凡见此像者，都能够解脱“贪瞋痴”三苦，生起真实的信仰，具足一切见、闻、念、触的功德，如见佛陀。该像由诸天迎请供奉天界100多年；诸智慧空行母又将其迎请至西方邬坚住500年；又后住天竺金刚寺再500年； 4世纪时，古印度法王达摩波罗为了感谢中国前秦王苻坚资助他战胜入侵者，将这尊12岁等身像赠送给中国。唐朝文成公主进藏时，将其作为修习佛法的本尊带到吐蕃，现供奉于拉萨大昭寺。

在玄奘大师《大唐西域记》中记载：佛陀25岁等身像是由弥勒菩萨下凡所造、佛陀亲自指导。14世纪伊斯兰入侵印度时，僧人用土掩埋得以保存，直到19世纪才被重新挖掘出来，现供奉于菩提迦耶的大菩提寺。尼泊尔赤尊公主联姻带进西藏的八岁等身像，据说也是由佛陀亲自开光，现供奉于拉萨小昭寺。

释迦牟尼是反对婆罗门教的偶像崇拜，所以他在涅槃前留言“我死之后要依法不依人，一切以佛法为最高”故早期佛教“不立偶像、不著文字”。公元前3世纪，孔雀王朝阿育王所建摩诃菩提寺和遍布各地的八万四千佛舍利塔也没有佛像的相关记录。早期的佛教信徒遵从释迦牟尼的遗训，不行偶像崇拜；也有可能是信徒认为“佛的神圣形象难以描绘，制作佛像是亵渎神圣的罪过”。所以，历史学家至今尚未找到一件能够证明佛像艺术在佛陀时代便已产生的实物。至于《造像度量经》，许多学者认为其最初产生于古印度笈多王朝时期并在后世不断发展出了诸多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