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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甘孜报社“打工”

甘孜日报    2024年07月12日

第一次走进甘孜报社大门,的确是去打工的。

那是上个世纪70年代,我的一位很吃苦也很能干的同学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到甘孜报社打临工。报社正修建一栋新楼需要人工挖基脚,具体工作是上基建工地挖土方。那时临工一天工资一元四角二分,差不多干一天活能挣十斤大米(当时一斤米价一角五分)。正逢学校没复课,无书可读,闲得发慌的我能上工地挣钱何乐而不为呢。其实我只在工地上干了一个星期,基脚土方就挖完了,挣了近十元钱,差不多够当时一个人的最低月生活费了。就是那次打工,我见识了进出报社办公大楼的工作人员,据说《甘孜报》就是经由这些编辑记者之手出版的。而且报社编辑部还专门配有一辆“北京”牌帆布小汽车,是供记者到基层采访的。那年代能坐小车的可要县团级以上干部才有资格,记者地位真不低,我心里充满了好奇和崇敬。

◎紫夫

三年后,我从下乡知青点返回了城里,工作之余阅读《甘孜报》的热情不减。好奇和萌动于心的幻想悄然升起了。1975年,我工作的“人民旅馆”首次引进了大功率的卧式滚筒洗衣机,当时洗衣机还没普及。兴致所至,我用一张小学生的作业纸写了不足三百字短新闻“康定人民旅馆用上了洗衣机”,并贴上4分钱邮票(同城邮资)寄给了《甘孜报》社编辑部。没想到仅仅几天后,那篇小新闻竟然上了报纸,并收到了报社邮汇来的五角钱稿酬,那是我第一次收到汇款单。自己的文字上了报纸,还收到稿酬,那种欣喜之情自不消说。此后,我便悄悄地尝试自学写作。

我第一篇习作取篇名叫《金鸭·银箭》,是想写家乡康定的变迁。大致内容是记写自来水进了老百姓的家,水井子的金鸭子变成水龙头,家家户户不用再到水井子担水了。银箭是借用郭达山的那支传说中的箭簇变成了水泥电杆,从城里一直架上了九连山,那山顶上建起了康定第一座电视差转台。儿时梦想的墙壁上“看电影”成了现实。不过我自己知道那篇习作真正是小学生的水平,而且还真的是在学生作业本上写下的。当时感觉不错的我大着胆子走进了报社的大门。

那是一个慵惓的下午,我独自一人在报社办公楼的走廊上徘徊,却再没有勇气走进那一扇扇敞开着的办公室大门。终于看到一个我自认为还算沾得上“熟人”边的工作人员从办公室来到了走廊上。事前我知道他的母亲是在我工作的县商业局,算是当年一个系统工作的职工。没等我开口,他主动问起了我,你有什么事找报社?我忙说我是来送稿子的。他接过我的习作瞟了一眼,说你等等我。说完就返回办公室,拿出一本眉批上印有“甘孜报社”字样的稿笺本对我说,以后写稿子就用这种稿笺写。这本送我的报社稿笺本带着一种真诚的关心让我写作的心更热了。那个记者名叫商庆康,我一直记着他。那篇《金鸭·银箭》的习作至今也没面世,我也知道没达到发表要求,但看到那本报社稿笺本,更坚定了学习写作的信心。

1977年8月1日,我为缅怀周总理逝世一周年而悉心写下的散文诗《周总理,我们怀念你》在甘孜报上发表,这算是我写下的一篇真正意义的文学作品。此后,我创作的散文《山棚子》、小说《岩鹰》和纪实作品《跤场雄风》、川藏线道班系列、长线卫士系列都见诸于报端。我在《甘孜报》上发表的作品越来越多了。并且在报社老师的引导下(当时的《四川日报》甘孜州记者站),我的小散文《情系雪线》、《小木椅》、《蜂事二题》等在《四川日报》相继发表。散文组诗《驮脚汉》发表后又被四川人民广播电台配音广播。

在我州最早进行文学创作的意西泽仁开导下,我也开始收集个人作品剪贴。八十年代中期,我收集剪贴作品有几十篇,可惜后来在住宅拆迁中搞丢了。这是我一生最感到遗憾的,因为这些作品剪贴不仅仅集聚着我的人生收获,也留存着我与报社多年来的交往经历。

我开始成了报社常客,不过不是像过去那样去投稿,而是经常收到报社请帖,参加作者、通讯员座谈会。还先后应邀参加了在稻城县、道孚县举办的“新闻暨文学写作培训班”,聆听了报社郭昌平总编、胡庆和副总及在我州新闻宣传上颇有名气的杨仕强老师主讲的“新闻写作五要素及采访要点”的课程,真是受益非㳀。《甘孜报》改版创办“五色海”专栏时,我也应邀参加了座谈会。在会上,当年的编辑部主任龚伯勋老师就向我约稿,撰写相关鱼通山乡民风民俗的文章。随后便接连刊登了我的《鱼通干酸菜、裤刀、绣花腰带》等小文。有一年州庆时,州里召开表彰“三老”(农牧区的老共产党员、老干部、老积极分子)的大会。报社张永才约稿, 我听画家尼玛泽仁讲了他们作为工作组成员在康北群山间搜索土匪时,一个小战士牺牲于雪原的故事,我记写了《雪灾记忆》发表于甘孜报。多年来报社编辑张广跃、胡庆和、张永才、王朝书、南泽仁、杨燕等都曾多次向我约稿。我也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甘孜报社的“编外人员”,每次约稿我都欣然应下,并认真负责地完成。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调到《贡嘎山》编辑部工作,去报社的时间更多了。因为当时刊物在甘孜报印刷厂排版付梓,我有更多机会接触报社同仁。我常在空闲时间到报社办公室偷师学艺。看组稿编辑张广跃在排版纸上划红线设计版式。也常常去看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的美术编辑李荣画题花插图。至今我还保存着李荣送给我的两支狼毫小画笔。有一阵子,刊物美编洛松向秋老师借调北京十世班禅办事处去了,正巧有章戈·尼玛的小说《会首·婚夜》在《贡嘎山》发表,我就用李荣送我的小狼毫勉为其难地给这篇小说画了两幅配文插图,挺有业余美编的成就感。

甘孜报社也没把我当外人,甚至多次该由报社派出记者跟访采写专题通讯的任务也委托我代劳了。2005、2006、2007三个年头里,我受州委宣传部的派遣,陪同来州的全国著名作家采风;其间还于06年作为省作协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的身份,参加了四川省作家重走长征路采风二团的活动。报社郭昌平总编对我说,你这次陪同中国名作家重走长征路在甘孜州采风,报社就不另派记者随团,采访专题你就代劳了。活动结束后,我完成了《倾情康巴山水间——中国作家长征采风二团甘孜州行侧记》。前前后后还撰写过《情歌溜溜传九州—“中国名作家康定情歌故乡行”侧记》、《寻觅康巴文化片羽—2007年中国人的景观大道采风活动暨中国作家协会海螺沟文学基地挂牌仪式侧记》、《向北,镜头里的高原农牧区瑰景—甘孜州摄影家协会康北高原创作采风纪实》等较重要的通讯专稿,并受到好评。新世纪初,甘孜报社选编记者文学集出版,也特邀我当责任编辑,写评论。这是我从没想到的。可见报社对我的信任度有多高。

多年来,受报社亲睐,我还获得过甘孜报“交通杯征文”奖,“甘孜州建州七十周年征文”一等奖等奖项。曾由州广电局记者潘存友专访我并撰写文章《勤奋笔耕颂康巴》。采访中我说,“什么事情都是人做出的,只要刻苦,没有上不了的高山。我在康巴文化积淀的大海里遨游,高原的大地万物都赋予了我创作的灵感。”甘孜报特意编发这篇“专访”是对我在宣传、文艺创作方面的肯定和鞕策。

2001年,我的第一本散文集《鹰与天空》出版面世,其中很多作品都是在《甘孜报》上发表过的。2004年,恰逢《甘孜日报》创刊五十周年报庆,在报社关注下,我的杂文随笔选《狩猎者的觉醒》也由出版社出版了。这本集子里很多文章也都是在《甘孜报》发表过的。

至今很少有人知道我也获得过“记者证”。2006年,我在省里参加编辑培训班时,经过考优评审(其中我采访撰写过的全国劳模陈德华、邱长勇,四川省劳模登真、四川省十佳青年刘洪的纪实文学作为硬件记入申报表),由国家新闻出版总署颁发了烫银国徽的蓝皮新闻记者证(记者证编号:K511084000001)。但我拿着这证件也仅仅使用过一次。那是去丹巴中路搞摄影采风,为了进入景区,我向值守人员出示了记者证。值守人员大手一挥,说“是报社记者,放行。”我没必要纠正他的话,但我的确也是持证记者。以后直到退休我也没使用过这个记者证。甚至州里成立记者协会,也没人知道我也算是持证的“记者”而未通知入会。其实这并不重要,只要对新闻宣传工作有宜的事,现已退休多年的我也从未相忘。至到今天,我仍坚持向甘孜报投稿,也一如既往地爽快答应报社约稿。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回首往事,历历在目,我这辈子与甘孜报社交往的情结是不会忘怀的。正如我在《狩猎者的觉醒》这本小集的“跋”里由衷地说:其实对于甘孜州文学作者而言,不管你曾经在文学殿堂中如何辉煌过,或正在走向一个新的高峰,无一不和《甘孜日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要说,《甘孜日报》犹如康巴文学的春风之源,秋天的果实是在春风的哺育下开始发芽的。

谨以此祝福甘孜报创刊七十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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