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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药和茆

甘孜日报    2017年09月27日

挖山药, 累死人, 侧边挂的是买路钱。 —— 《口溜子》

■龚伯勋 文/图

郎到灶台前, “锅圈子”令他馋。 阿妹眼睛尖又尖, 有心留郎吃早饭。 隔壁小伙偷眼看, “有你啥相干!?” ——《恋郎歌》

旧社会,山民的日子终年泡在苦水里。正如一首古老民歌唱的那样:“棒棒一响,眼泪长淌;交了租子,锅儿吊起。”

没有吃 “锅儿吊起”那能行!?山民们只好上山讨野菜、找野食充饥。山药和一种叫茆的野生块根植物就是其首选。

山药和茆,一般都长在乱石窖的石缝中,挖采十分艰巨。所以说“挖山药,累死人!”

“侧边挂的是买路钱”,到是寻找山药的最好标识。山药成熟了,会长出长长的藤蔓。那藤子多缠在周边小灌木的枝杆上。此时山药的藤叶间会结出一串串似小铜钱般的“榆钱”。挖山药的山民苦中寻乐,戏称这是挂的“买路钱”。找到“买路钱”也就找到了山药。

山药可入药,是中药中的“补品”, 一般食用不会出问题。那茆就不一样了,常发生茆“闹人”(中毒)的事。原来,这茆含有一种生物碱,所以必须煮熟、煮透,去掉那“闹人”的东西才较安全。同时,与之伴生的还有薯芋之类的野生块根植物,误将薯芋当作山药或茆煮来吃,也会出事。

“三年困难时期”,我们曾受命到鱼通区时济公社一个叫叫鸡沟的生产队“帮助”队里的食堂“安排生活”。食堂早已断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办法把玉米壳加碱反复煮,然后在石窝子中捣呀捣,淘出一点儿糊糊样的东西,可没点粮食味儿;再就是将玉米糊糊捣烂推细,放在大蒸笼上蒸,蒸呀蒸,烧干了一锅水又一锅水,无论再怎么蒸,那东西还是难以下咽。食堂无饭可打,社员们只好自个想办法找“代食品”了!于是,上山挖茆挖山药又“热起来”。我们工作组也只能跟在社员身后,自寻“代食品”,学会了挖山药、挖茆的一些知识,过了几天“靠山吃山”的日子……

“锅圈子”和“豆泡子”

早年,行走大小鱼通,说起那些地方美食,着实令人难忘。单说那常吃不厌的“锅圈子”,就令人垂涎。

鱼通地方气候相宜,出产小麦。新麦子一打出来,人们便忙着磨面尝“鲜”。麦收季节,也正是各种瓜瓜、豆豆和洋芋成熟的时节。主妇们忙摘来几筲箕洋芋、瓜瓜、二季豆时令“活菜”,洗净后几刀切好,放些猪膘油,下锅翻炒,渗入水慢慢烘煮;接着就把事先“醒”好的麦子面揉磋成手胫粗的一个长条子,紧贴锅边围一圈,将锅盖盖严。下面的洋芋、瓜瓜、二季豆烘好了,紧贴锅边的“锅圈子”就熟了。锅盖一揭,顿时鲜香扑鼻的这“一锅煮”的“痨食子”,就诱得人满口馋虫儿直涌。

这时,主人先铲一小筲筲开花开朵、烙起一层黄酥酥又香脆脆的锅粑的“锅圈子”往小桌桌上一搁,再在每人面前放一海碗汤汁浓香的洋芋、瓜瓜、二季豆,刹那间,只听得一桌子嘻哩呼噜的吞食声。

对这桌“食客”来说,套句时下的“时髦话”,这真是过了回地地道道的“绿色食品”瘾。

再若将这麦子“锅圈子”换成玉米“水粑子”,又别是一翻滋味。这玉米“水粑子”也有讲究,一般是将已收浆饱米的玉米棒子搬下来,抠下籽籽,磨成浆,挤干水分,团成粑粑贴在锅边,与锅中的洋芋、瓜瓜和二季豆一起烘熟。一个个有层锅巴的“水粑子”,酥脆爽口,十分诱人。当地人叫这为“刨新黄”。

更讲究的是,将黄豆磨成浆,与“刨新黄”的新玉米面合在一起,贴出来的“水粑子”更是又甜又脆又香,当地人将它叫做“豆泡子”馍馍。

“锅圈子”也好,“豆泡子”也罢,只是鱼通地方的种种美食之一。我们便总结出一句话:“常在鱼通走,美味不离口。”

陈油搅团

在大小鱼通地区,山民们有不少古老而特有的饮食习惯。那臭油酸汤玉米面搅团,就别有一翻滋味。

何谓臭油?就是山民们将杀好的肥猪,去除内脏后,拴好四蹄,连皮带肉,挂在灶台上边,任其烟薰火燎,让它慢慢的发酵。道理跟内地人做臭豆腐一样。天长日久,猪皮包裹起来的一腔东西,就变成了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臭油”。至于做这东西,是否还有什么过筋过脉的绝招,没有细考。

山民们多以玉米为主食。“搅团”就是一种吃法。

“搅团”的做法,就是将玉米面先用温水调好,再放入锅中,渗上水,在文火上慢慢搅成一锅熟透、可用筷子挑年起砣砣的玉米糊糊即成。

在打“搅团”的同时,主人就要烧好一锅酸汤。

“搅团”和酸菜汤分别舀起来端到桌子上,接着就是在灶台上边挖一瓢臭油倒在碗里摆上桌,就可开饭了!

食客们,各自舀一大海碗酸菜汤,挑些臭油放在酸汤中搅匀,再挑些搅团放在碗中,即可大快朵颐。

“痨食子”一进口就令人胃口大开,愈吃愈想吃。酸汤的鲜,臭油的香,有些嚼头的玉米团子,直激你的味蕾,一碗下肚,还想再来它几碗,只差点儿撑破肚皮才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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