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嘉措

总在不忍翻阅的夜晚，轻易地跌入

悬崖，我一次次探明

暗黑的宁静，从蝙蝠的议论中醒来

一千滴红雨，使我的碎裂轻于物哀

一千张憔悴，俯视片刻的鲜艳

“赠你一株开败的狼毒”

如果你也有沉重的昨日，也有

比深渊更为深刻的边缘

我将重新做回自己

在每次对镜的妆前

请对我说：“也曾香醇地饮过

一颗，由彼此细细剥开的糖衣”

使我的碎裂像水一样完整

归属地

如何将你唤醒，在甜蜜的颤栗中

如何给予你斧刃，为我劈开

生活，一具被时间具象的肉身

如何抹去，因赤裸

不曾是戏子的妆容

一种低温撑开伞

穿插于世间的致密

如何，将我贪婪地吮吸

如何去爱，那些无法逾越的暗壁

一片失色的附庸，如何言说

与宿命相似的影象

如何遮蔽，丑陋

每一朵焦虑绽放在雨雾里

未能长成的面具，被黑白反复弹奏

幽闭的幕前，我必染妆睡去

请记得，这瞬间的颤栗里

必有我之爱欲——

你永恒的眼睛

比意义更轻盈的存在

沉默的羔羊

此刻，我在谁的窗前目睹了春日的陨落

目睹众舌之口的世界

一部字典的气息，浓于死亡

何人又因我，而窥见了荒原

窥见一味词语的霉变和风的舌头

一束被折射的地标，支住下颌

是的，你我都执着于冰层的起因

知晓沉默，成为笼罩的开始

白夜里闯入森林的狐蹄

因我们，一只病手捂住大地

旗帜

一群红狐穿过冰原

暗影穿过词障

一簇黑白的涌入

肖像返回镜中

跳跃的生辰之光

你始终持有火焰，内部的黑暗

而在这样恬静的暮晚，这样

如我沉寂的杯中

是什么，将阴稠的云朵引燃

撞响你清脆的花蕊

只是，我还不忍打开

废墟之上即将垂败的灯盏

青铜的低鸣

是什么，搅动你持久的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