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亚平

   何远再问，还是没有结果。最后，还是在村主任地劝说下，艾美丽公公才终于开口，他说：“我也不想隐瞒啥，艾美丽昨晚是回来过，但人已连夜走了，至于去了啥地方，我也说不清楚。”

   看看再也问不出什么，何远向艾美丽的公公婆婆交代了政策，指出窝藏犯罪嫌疑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之后，谢了村主任，便随片警出村，和在村外待命的民警会合。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王建军说：“我总觉得艾美丽公婆有些不大对劲，好像没有和我们说实话。”

   “怎见得？”何远问。

   “艾美丽的公婆起初死不开口，后来说话时目光很游移，一直不敢正视我们。还有，艾美丽的行动似乎有些太过神速了，这好像也不大符合逻辑。”王建军说。

   “你是说这么短的时间内，艾美丽根本赶不回来？”何远说。

   “赶是能赶回来，但她未必这么快就离开村子，说不定在哪里躲藏着呢。艾美丽的孩子不都说了，他妈妈回来过嘛！”王建军说。

   何远经过考虑，决定杀个回马枪，晚上再突查一下艾美丽家。他把这一想法和片警说了，片警也觉得这个主意好，有道是，“有枣没枣，先打一棍子再说。”既然已经大老远的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鉴于在村子附近待着目标太大，何远带人先暂时离开了嘴子村，直接回到了普安镇，他让大伙儿吃饱饭，好好睡一觉，，晚上再二进嘴子村。

   大伙儿睡觉去了，也许是心中有事吧，躺在宾馆的床上，何远却翻来翻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他坐起来，掏出手机，给张雷打了一个电话，通报了这边的情况，又问张雷排查的情况。张雷叹了一口气说：“该查的都查了，没有结果。奇怪的很，这几个案犯好像是从南山市蒸发了。”

   何远安慰说：“莫急，我想案犯总会抓住的。”

   “话是这么说，但案犯没有抓住，我们的脸上还是无光呀！”

   “是呀，我想我们还得再加把劲，也许我们功夫还没有下到，功夫下到了，案子也就破了。”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何远就收了线。他本想再给妻子王春红打一个电话，嘱她照顾好孩子。转眼一想，这个时候，也许妻子正在给孩子们上课，于是便打消了这一念头。打完了电话，何远重新躺下，强迫自己睡觉，究竟晚上还有行动，得养足精神。

   行动是在后半夜开始的。普安镇派出所李所长很够意思，除片警小刘外，还专门抽调了本所的三名刑警，共同协助何远来完成这次抓捕行动。

   大约凌晨三点左右，何远带着十多名民警，分乘三辆车，悄然从普安镇出发了。车子很快出了镇子，开上了山路。车行路上，透过车窗望去，但见一弯残月斜挂西天，给群山涂上一层清冷的月辉；远山黑魆魆的，如走兽如波涛，近山则如巨大的壁垒，让人无端地觉出一种压迫。山路起起伏伏，弯来弯去，车子仿佛行进在黑夜的迷宫里，幸亏有车灯指示，才不至于迷失了方向。也就跑了一个半小时的样子吧，抓捕小分队已来到了嘴子村的村边，何远命令熄灭车灯，简单地做了部署，民警们就三五一组，悄无声息地向艾美丽家摸去。尽管民警们小心翼翼，但还是弄出了轻微的响动，立刻便引来了一村的狗叫声。好在民警们已来到了艾美丽的家门口，也就不用再担心暴露目标了。

   何远指挥民警包围了艾美丽的家，然后上前大声叫门。但擂了半天，始终无人应声，也无人开门，惟听到院中的狗，没死没活地叫。见状，何远示意王建军、赵跃进翻墙进入。还没有等王建军他们行动，普安镇派出所的三名刑警带着枪、警棍、手电筒已纵身跃上了墙头，又飞身跃下，就听院中狗一声惨叫，接着一阵门栓响，大门便哗啦一声打开了。何远带人迅速冲入院中。此时，大房中的灯亮了，就见艾美丽的公公披了一件夹袄，站在门中央。

   何远也不搭话，把艾美丽的公公一拨拉，便带人斜身进入了房中。艾美丽家也就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三间老瓦房，临大门一间灶房，院子东角一眼老井，除此，就是后院中的两棵柿树和一个简易茅厕。何远他们搜查了一遍，前院后院空无一人。瓦房中间一间没有住人，临后门处竖起一道墙，紧挨墙摆有一张八仙桌和两把椅子，这应该算是客厅吧。东厢房里放着一张床，艾美丽的婆婆披衣坐在床上，怀中搂着孙子，正惊恐地望着他  们。而西厢房里，也有一张床，被褥凌乱，似有人躺过一般，但却空无一人。何远伸手到床上一摸，被褥间尚有余温，显然曾有人睡过。

   何远目不转睛地盯着艾美丽的公公问道：“谁刚在这里躺过？”

   艾美丽的公公嗫嚅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是我！”

   何远环视着四周，突然发现了床下半露半隐的一双大红色的女式拖鞋，不由心中一紧，他逼视着艾美丽的公公，低声诘问道：“这是谁的？”

   艾美丽的公公一阵慌乱，勾下脑袋，一言不发。

   何远稍作沉思，就果断地命令王建军等人：“快，派人搜查东邻西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