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报 2017年09月15日
■杨剑锋
保护红军伤病员
炉霍县红军留下的伤病员及护理人员约1100余人。为妥善安置和保护红军伤病员,县波巴政府召开了有各区乡波巴政府参加的会议。研究决定:1、凡愿回内地的红军,为他们准备好衣物口粮,一村转送一村,一县转一县的护送;2、群众愿收留红军的都可领去,但要保证照顾好;3、伤重的红军由各村集中供养,专人负责;4、宣传“收养红军是积善、伤害红军是造孽、残害红军要下地狱”。这样,群众有一家收养一个或几个的,有几家合养一个的,留炉红军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群众把伤病员当作自己的亲人,求医购药,精心护理,自己节衣缩食也要保证红军伤病员的吃用,并千方百计地保护。国民党和地方反动势力要迫害红军,有的群众用钱买通国民党官府和军队,有的以武力对抗,有的则把红军藏在森林、岩洞、柴草堆里,以躲避搜捕。炉霍县的相子·益西多吉在白色恐怖到来之前,就将县城附近的30多名红军伤病员集中到了远离县城的罗绒巴登家的空庄房里,以后又把大部分病愈的伤病员送回内地。小红军曾绍清只有十二岁,被留在斯木乡的扎交降巴家里,有人逼他交出来,他坚决不交。说:“可以把自己的儿女交给你们处置,但交红军不行。红军以后回来向我要人,我无法交待。”红军伤员刘某(后改名叫四郎扎西),留在旦都捧达寨子里,曾被国民党军队抓走,捧达寨群众闻讯后,持枪包围了国民党军的驻地,逼其交人,后国民党军要勒索“黄烟草鞋钱”,群众又凑出320个藏洋领回了刘某。留在加向射寨的红军张世六、张德军被抓走,头人洛绒泽仁带上3个儿子和30余骑人枪,追到瓦角,强行将张世六、张德喜二人带回。留在斯木俄尔杨木匠家的红军文浩然腿部受伤,杨木匠背着文浩然东躲西藏,多次躲过了搜捕。热柳村的蒲静成将本村的8名红军伪装为挖金人,遇有人问就称是金夫子。宜木乡威龙贡寨的耳机志玛,将一个只有12—13岁的女红军收为养女,取藏名为德青拉姆,一直待她像亲女儿一样。许多留炉的红军后来都在当地安了家,与当地藏族群众融为一体。
道孚县也留下了不少红军的伤病员。他们都得到了当地群众的安置和保护。道孚城关乡的根却志玛,家中住有10个女红军伤病员,为躲避搜捕,她把红军藏在地窖和山上,宁愿自己饿肚子,也不使红军挨饿,天天给红军送吃的。后来她帮助女红军一个个都安了家,自己也和一个叫符子善的红军伤病员结了婚。留在瓦日乡孟拖村的一个伤病员被国民党抓了,孟拖的群众知道后,到县城集体作保,救出了这个红军。留在瓦日乡亚村的红军战土倾珠她姆(后来改的藏名)回忆说:“我随红军来道孚时只有13岁,因岁数小身体有病留了下来。群众知道我是红军,各方面都照顾我,后来还帮我安了家。”
红军离开新龙县时,有80多名红军伤病员留下安置。红军伤病员最初集中在雄龙西的一个“听差房”里,后来又分散到附近老百姓家里和喇嘛寺内。在新龙县群众的照顾和保护下,部分红军伤愈后群众又送走了他们,而唐文金(藏名泽日)、黄二川(藏名阿登)、罗文锋(藏名扎西罗布)、谢贵英等12名红军伤病员则在新龙县安了家。
甘孜藏区其它红军经过和战斗过的地方,也留下了一些红军的伤病员和掉队者,他们都获得了当地群众很好的照顾和保护。在康定市,红军南下期间留下40余名伤病员和失散人员。角坝苏维埃主席王兰廷、委员沙达等将伤病员分散隐藏在群众家里,很好的保护了他们。红四军第十师某部战士唐清云,在赵家磨房养病时被民团俘获,后经当地群众作保,终获释放。红四军十二师三十四团三营通讯员杨维雄,受到鱼通麦笨群众的照料和保护,而后又在鱼通安了家。在白玉县,红二军团在康翁寺留下两名重病员,直到解放都住在寺内。协塘村留下一重病员,病愈后就在当地安了家,以打铁为生,人称“李铁匠”。理塘县留有4人,以后都在当地安了家。巴塘县留下的红军伤病员也不少。当时只有13岁的红军战士杨海清,被中咱村甲布拥收留,一直待如亲子。同样被群众收留的还有肖忠华(15岁)、李富强等红军战士。在乡城县留有7—8个重伤病员,幸存下来的有罗锦成、周银昌和张炳新等人。在色达、雅江等县也留有红军伤病员和掉队战士,他们也同样受到了当地群众的照顾和保护。
甘孜藏区群众安置和保护红军伤病员的所作所为,使国民党清查红军伤病员倍感困难。正如1937年6月6日国民党朱倭区政务委员呈报所说的那样:留下的红军“散居乡间,因其能刻苦耐劳,康民多不肯报,故未查获”。由于当地人民的大力帮助,留下的红军除亡故和回到内地的以外,到解放时,仅留在炉霍县的幸存红军就有123人,留在甘孜县城及附近区乡的红军还有64人,其它地方留存下来的红军无法准确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