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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别故乡挥不去离愁

甘孜日报    2019年07月16日


      ◎周晓宏

     万般不舍已将离愁悄悄装进行囊,带着故土的温热又将走向寒冬的远方,这一走,又不知道何时才是归期?

     离别在眼前,而归期不知是何年,在这未知的旅程里,就让岁月淬炼一个永恒思念在心灵的坐标丈量无尽的惆怅吧,看着村头飘扬的风马旗,我把离别当作归程。

     离别在眼前,离愁就是阿妈的牵挂。此刻,纵有万语千言,也抵不过阿妈的絮语叨叨,儿行千里母担忧,从离别前的深夜叨念到挥别的晨曦,用语言铺就孩子在外温暖的港湾,这也许就是老人现在还能做到的庇护,用关怀和叮咛陪伴孩子离乡的愁苦,这已然成为老人给予背井离乡的孩子最好的陪伴,而不舍的眼神却是阿妈给予漂泊的游子无尽的厚爱!雏鸟总要长大,哪怕飞翔的翅膀不够强大,鸟儿终究要离巢,哪怕外面风再大雨再大,趁着岁月静好,收拾一份杂乱的离愁,带着家人的期盼与祝福,弱小的鸟儿还得展开稚嫩的翅膀义无反顾地飞向朝霞飘过的远方。

     离别在火塘边,而离愁在氤氲的火苗里。柴禾燃烧“噼噼啪啪”的声音是离别,袅绕烟尘也是离别,火苗的声音应和着家人的叮嘱把破旧的老屋敲打成离别前最喧嚣的时刻,而后又将陪伴着留守的家人寂寥很久很久。火苗升腾,烟尘密布,那是烟尘对柴禾的告别,袅袅烟尘刺疼了双眼,流出的是离别中不舍的泪,于是,在袅绕的烟尘中努力把浓浓的离愁奔流殆尽。烟尘包裹了全身,是炊烟、是桑烟,也是我永远卸不掉的乡土气息……离别,在火塘边,那是用温热的情愫道一声“珍重”,从今天到明天再到久远的历程,离别在火塘边,那是燃烧自己温暖他人的“奉献”,从柴禾到炭火再到灰烬的升华。母亲用一生的经历烧旺了古老的火塘,只    为温暖老屋和老屋中的牵挂,从青年到老年,看着孩子们成长、离别而后和火塘一起慢慢变老。终于明白,火塘边的离别是今生无法割舍的情缘,因为,火塘温暖了祖辈们一生,还将温暖我一生,无论在家在外。

     离别在碗里,而离愁在心中。离愁是一碗滚烫的酥油茶,一桌张罗不完的饭菜,离愁在重叠的餐盘上,浸润在老腊肉、酥油果子、干牛肉、当归炖土鸡的美味中,吃一口,离愁渐浓,品一口离别更甚,吃的不是食物,而是家人的一份深情和一缕牵挂。离别在碗里,如果可以,我将离别装满,端着满是离愁的碗从早到晚,赴一场永远不离散的宴席。

     离别在村头,而离愁在记忆里。离愁就是儿时的成长和成长里的记忆,离别就是无法忘却隆达翻飞的山头遗落的童年,曾几何时,把儿时的梦想刻在隆达上让风捎去内心深处的秘密,在寒冷的冬季匍匐在地唱响心中的歌,在歌声中沿着先辈的足迹敞开胸膛骑着牦牛追寻梦想。走过千山万水,在千里之外的夜,寂寥的世界被故乡月的清辉洒满,思念盛满整个心房,夜无语,月无语,唯有家乡的山歌在心中浅浅吟唱,离愁不再是一枚小小的邮票,离愁也不再是一只小狗,离愁便成了一首寂寥的诗,无论在天涯海角还是离别在即的村口都将在月下轻轻吟诵。如今,村庄如此真实,离别如此真实,记忆也如此真实,把离愁压在心底,凝成了一颗颗思乡的种子,待到春暖花开,让她在心底悄然发芽。长成思乡的玉米苗、土豆苗、花椒树、苹果树和核桃树,让她结满思乡的果实,告诉我,在暗的夜,愁绪是怎样的生长,告诉我,在暗的夜,母亲是怎样的思念,告诉我,在暗的夜,故乡是怎样的一种景致,那流经故乡的河,洒满了多少游子思乡的情,能否载动游子心中的落寞和思乡的愁绪?

     挥别故乡,却挥不去满满的思念,因为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因为您的守望才让一次次的离别总在那样无限怅惘中坚定离乡的脚步。阿妈的唠叨和亲人的祝福全数装进重重的行囊挎上并不成熟的双肩再次走向远方。任凭祝福满满梵音阵阵,带着沉重的期盼告别身后的故土和故土上的亲人,在那星宿满天的异乡,我将匍匐在地感受乡土的余温,把满满的思念厚植……愿家乡祥和安泰!愿亲友幸福永远!

    挥别故乡,却挥不去浓浓的乡愁,带着沉沉的乡愁梦回故土“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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